第5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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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很轻,在本就虚渺的夜色里,就像是滴入水中的一滴墨水,顷刻间就要散了。

  陆柏谦推开门,在他病床前站定。他低头看下去,辛辰身上的病号服宽宽大大,露出清晰的锁骨,原本黑亮柔顺的短发长得长了些,不经打理,有点乱。

  辛辰说:“我现在很冷静,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究竟怎么了。”、

  陆柏谦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艰难地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发声。他有一万种说辞可以骗过辛辰,但他说不出口,最终只是道:“不要想他了,大概就是没有缘分。”

  辛辰抬起头,紧紧盯着陆柏谦,形状漂亮的眼睛里蓄了浅浅的泪水:“陆先生,你是不是怪我?”

  “怎么可能……”

  辛辰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顺着脸颊汇聚到下颔,然后被随手抹去,他带着哭腔道:“可是我也不想,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你都不能抱抱我吗?”

  陆柏谦的心脏被狠狠揪紧,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上前半步将辛辰紧紧拥进怀里,那么瘦,能清楚地触摸到他手臂的骨骼,明明之前怀孕的时候身上还有一层软肉,如今却消瘦得像个十五六岁正在蹿个头的孩子。

  辛辰的脊背一耸一耸,在陆柏谦怀中无声的哭泣,他的眼泪沾湿了陆柏谦西装的前襟,压抑的抽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别哭了,辛辰,太伤眼睛。”陆柏谦的声线带着不明显的颤抖,但片刻后又改变了想法,“算了,哭出来就好了,好好发泄一场,然后就把他忘了吧。”

  辛辰突然崩溃,用力扯着陆柏谦的衣摆,哭喊出声:“我忘不了!他在我身体里面住了十个月!我现在还会觉得他在我肚子里面动!”

  陆柏谦觉得呼吸十分困难,他仰起头用力做了两个深呼吸,试图冲开肺腑处令人痛苦的滞涩感,却没有丝毫作用,那种憋闷的感觉让他想剖开自己的胸口,好似溺水的濒死之人。

  陆柏谦想,可能这就是戒断反应,熬过去这一段,就会好了。

  第二天辛辰出院,回到世纪华庭,他的房间在画室隔壁的客卧,家里的阿姨继续照顾,而陆柏谦早出晚归,世纪华庭的房子太大,两个人总也见不到面。辛辰开始重新画画,他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有不停地画,把清醒的时间全都用色彩和线条占满,这样就没时间再去想到别的,他在画画的时候能感受到平静,就像一只在风浪中艰难飘摇了许久的小舟终于泊到一处港湾,这样的平静实在太难得。

  阿姨每天都在劝他多休息,劝不住了就告诉陆柏谦,陆柏谦有些漠然地说,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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