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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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回头过来看他,目光怪异,公治长到了之后,才看清里面是一个死人,围观的众人就逮捕公冶长,把他当成凶手扭送去到司寇署。

  好巧不巧,审理公治长一案的士师正好是少正卯的弟子,而士师们的上级,鲁国的代理小司寇,更是与子贡不和的阚止!

  于是,一场试图将公治长绳之以法的大案就此掀起,且大有波及到孔丘及其门徒身上的意思。但这场风潮最终惊动了赵无恤,被他压了下来。

  在家臣们内部,赵无恤语重心长地告诫众人:“创业难,守业更难!鲁国初安,人心未定,不亦掀起大案……汝等也不必兴风作浪,试图牵连更多的人。家臣揣测主君心思,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他将阚止申饬了一顿,此子有能力,有干劲,也懂得帮自己咬人,但就是放不下心头的一口气,面对夙敌,迷了心智。

  赵无恤让处事公允的士师成抟代为审案,成抟最终没找到公治长杀人的证据,但也无法解除他的嫌疑。

  于是最后结案时,赵无恤便给了公治长两个选择。

  一是劳役三年,去泰山一带戍边,二是作为赵氏家臣,在驯养鸟兽的官署“虞人”里为吏,专门为赵无恤养鸽子……他能听懂百鸟的一言一行不知是真是假,但公治长很擅长养鸟驯鸟倒是真的。

  公治长最终选择了后者,孔门弟子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要是这次赵无恤故意牵连他们,并派兵卒来提审,他们肯定不愿受辱,要卷起行礼逃出鲁国。子路甚至对孔子坦言:“若子长死,则夫子可行矣!”

  到头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至于赵大将军让公治长养鸽子是要养了来吃,还是清晨时玩赏,他们就不关心了。

  孔子颔首道:“子长能免于囹圄,的确是赵将军宽厚,对吾等,他表现得优雅宽厚,比我待少正卯强多了……”一想到此,他胃里便一阵抽搐。

  这种被赵无恤救了一命,还被待之以礼的惭愧,与对赵氏窃取鲁国正卿权柄的愤怒交织在一起,便是孔子闭门月余的原因。

  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老者,在济水边被赵无恤刷新三观后,在思想上钻进了牛角尖。

  他仰头望着星空,对爱徒说道:“我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入而立,立身,立事,立家;四十岁时造访周室,去齐归来,开始不再迷惑,明白复兴周礼是我的道路。到了五十再度出仕时,我以为自己是知天命之人,天命昭昭,只有周礼才能解救这个季世。可现如今,我却再度惘然了,我不知道何为天命,我也很久没有梦到周公了。”

  颜回在后轻声道:“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弟子们能糊涂,夫子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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