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妻 第23节(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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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寄月蓦然想起一句诗来,但觉得当下的氛围并不适合开口,便只是抬头望着月,荀引鹤握着她的手却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江寄月猝然一惊,下意识看向荀引鹤,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心里有些不对味,又挪开视线,道:“分明是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

  你要含情脉脉,我就来拆你的台,反正就是要时刻提醒荀引鹤他们关系不正,长久不了。

  荀引鹤沉默了下,道:“那也是泪湿春衫袖。”

  你觉得长久不了,又可知我对你的不舍。

  江寄月没膈应到荀引鹤,反而被他将了一军,态度就有些消极起来。

  荀引鹤见她不说话,道:“这儿虽是别院,但我隔三岔五也会来此,因此书房里很是准备了些书,你若是无聊,可以来寻书看,左右这座宅子所有的钥匙都给了你。”

  江寄月虽然在乡野里野蛮生长,但该学的字一个也没少学,更难得的是,那些世家小姐该学的《女戒》《女则》,江左杨一个字都没让她看过。

  她看的书多而杂,大多是江左杨觉得这书写得有几分道理,或者很有趣,就会挑出来扔给江寄月看,也从不问她看没看,又看了多少。

  而江寄月在山上跑累了,就带本书爬上树,手枕在脑后靠在树干上随手翻起来。似乎看得很漫不经心,但遇到人为难,诸如侍墨那样的情形,也能随意拈来典故反驳回去。

  稀奇的是,荀引鹤也不觉得江寄月该看什么《女戒》《女则》,那太没有意思了,她这样就很好。

  江寄月倒是愣了一下:“当真随我看?”

  她是很久没有看过书了,自她出阁后,江左杨的藏书就被锁了起来,只有沈知涯要用时偶尔才会去翻翻,听说被虫鼠蛀咬得厉害。她听着都觉得心疼,想把书分了,可是香积山上没了读书声,自然也没有人想要书。

  而她呢,为生活所累,哪能再像少女时随性恣意,别说书了,连笔墨纸砚都许久没摸了,有时候实在手痒,就捡根树枝在泥地里划两下。

  后来才知道世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也明白了江左杨是个多难得的父亲,离了他,大约也没人纵她如此放肆了,江寄月又害怕被教导看《女戒》之类的书,索性就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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