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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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好人、穷人、烂人

  何岸没听这只肥猪后来又放了些什么屁,用名片唬住他们后就硬是把江边给带了出去。下到六楼看到江边的书他才从这件事中缓过神来,弯下腰去捡书。书袋是他从语文组随手找的,运卷子的外包装,质量也不过关,已经破了。何岸就左臂揽着书,右手控制住江边的胳膊,一路把他给拽出小区,又艰难地掏出手机打车。要不是人高马大,多少会有点狼狈。“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江边的脸色很难看。江边从头到尾就没想让何岸趟浑水,自己也不打算多掺和,结果何岸就这么自己把自己给卖了。何岸领着他走:“不知道。”江边就知道何岸会是这么个回复,河岸冲动、只知道用钱说话,看到江边有麻烦,他本就不存在的理智会立刻成为负值。“何岸,”江边从来没这么严肃过,就算是在课堂上维持秩序,他也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我知道那些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那是江涛的赌债,跟你跟我都没关,他们就是仗着有江涛的把柄才找上门。但我是局外人,我可以报警的,你没必要拿钞票喂到那些烂人嘴里。”其实江边有些心虚,那些人根本就不怕警察,江边躲不掉。何岸低低嗯了一声,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今天晚上吃什么?”江边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了。“抱歉,”江边放轻声音:“我刚才没控制住。”何岸轻飘飘地说了句:“原谅你了。”江边稍微侧开身子,垂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他对不起何岸,江涛找各种理由把他留住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这里面的猫腻。或许是脱离这种环境太长时间,又或许是这些年周围的人对他都不错,他竟然忘记了自己那个“家”的真实面目。“边儿,问你一句,”何岸勾头看他,还挤了个媚眼:“哥刚才帅不?”江边抬头,何岸继续说:“像不像跟人打架打赢了被讹钱,甩出一张卡说再让我打一拳?”江边不知道他在疯言疯语些什么。“他们明天要是真的去找你,你怎么办?”江边问。“找我?”何岸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去哪找?”江边刚想说当然是你的出租屋了,总不能傻到去学校闹事,字还没蹦出来一个,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何岸什么时候印过名片?看着写了一脸我帅不帅的何岸,江边迟疑地问:“你刚才给的是谁的名片?”一辆白色大众车停到路边,何岸确认了车牌号拉江边过去。“咱爹。”江边:……江边坐在他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岸以前跟江边胡扯过他家老爷子,他说人年纪一大就容易失去斗志,这种情况下得给他树敌,让他每天为了跟敌人斗智斗勇而精神抖擞,所以何岸跟家里闹绝对不是因为被逼婚。但是何岸这次这么做,应该不是为了气老爷子,而是为了让那群人再也不能找江边的麻烦。只要那群人真的上了钩,老爷子就有办法让他们付出代价。在这种地方,法律只能管得住好人和穷人,管不住地痞和烂人,而地痞和烂人又会想方设法扩大自己的团体,不断地压榨穷人。这是江边从小就知道的道理。有一些人专门挑退学的学生下手,这些学生大多都是留守儿童,三言两语就能哄着他们跟家里断联系,交际圈一缩小,再给他们点甜头,想让他们出去卖他们就能乖乖出去卖,想让他们吸D他们就会乖乖跟着吸D。成本低、来钱快,刺激,教育缺失的边远地区,那些孩子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堕落。江边见过十五六岁的皮条客,也见过为了三几十块钱出卖肉体的女学生。她们被D品牢牢牵制住,等染上一身病再也赚不到钱,就扎堆躲起来,到死都窝在发霉的出租屋里不敢回家。车里的空气带着暖意,让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烟消云散,时间好像也过得慢了些。江边紧绷的身体终于算是放松了下来。何岸说:“我们回学校。”江边沉默半晌,轻轻点头,避开何岸的视线把一只手背到身后。何岸:“手机关了。”江边看着何岸,手指微动,停在屏幕上方的挂断键上。何岸劝导无果直接上手,俯身抢了他习惯关成静音的手机,看都没看打电话的人是谁,就关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一看你高中就没违过纪,连怎么在德育老师眼皮子底下偷玩手机都不知道,以为关静音就万事大吉了?”江边无言。何岸:“江老师,难怪你们班纪律倒数。”江边沉默。气氛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江边不想牵连何岸,何岸一个劲把自己往里搭。江边知道那个电话意味着什么,何岸也知道。在那些人眼里,何岸已经是块肥肉。赌债都能还,再卖卖惨,说不定能骗来一笔医药费。虽然江边的立场很明确,不会去管江涛的死活,但狗皮膏药到底不好甩掉,何岸不想让江边再因为这件事情分心。“……难怪你总是第一。”江边说。虽然德育室放的水可以填满马里亚纳海沟,江老师没说。何岸乐了一乐,看他情绪好转,抓紧时间低声问:“江大爷,我们晚上要说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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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富强、民主、文明

  何岸第一次见到江边时,他正在上晚自习。多媒体上放着一页PPT,是高一要学的

  第一篇文言文,重点注释和语法被标了不同颜色,底下的学生笔杆沙沙写,江老师坐在讲台上,询问完抄写进度后准备换下一页。何岸打算和往常一样进去走个过场,应付完检查后回去睡大觉。但大长腿跨进后门的那一刻,两个人的目光诡异地相遇了。按照常理来说,两个陌生人会在目光相遇后迅速移开眼睛,这是生物自我保护的本能,也是人与人之间最为礼貌的相处方式。但是他们俩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久。本能被克服了,人也不礼貌了,在那一刻,何岸觉得爱情来了。然后他就听到江老师问:“同学,有什么事吗?”江边把他当成学生了。桌子上的笔筒摇摇欲坠,起因是承载它的物体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只手慌不择路地寻找着可靠的支撑点,靠在桌子上的人大概是想以此来稳住自己的身形,然而他所有的理智都被淹死在了眼前欲望的深海中,试图撑到桌子上的手率先打翻笔筒。满满当当的笔哗啦作响,像是洪荒中的一声钟鸣,它没能拉回任何一个人的意识,却伴随着疯狂而炽热的吻,将热浪一层层拔高。江边被何岸牢牢禁锢在他的身体和桌子间,每一个回应的动作都无比艰难。身前的人腾出一只手,在不断纠缠的滚烫气息中,磕磕绊绊拉开了抽屉,翻出什么东西来。很快,江边就被何岸逼上了死路。气氛到位,他们从空间狭小的学习区转战做这种事应该在的地方。主卧的门都来不及关,江边就被推倒在床上,何岸将他双腿分开,几乎是跨坐在他腰间,贴近脖颈,一路咬到锁骨。何岸被深入骨髓的邪念所支配,伸出手从后撑开江边的里衣,把滔天的火焰烧得遍地都是。意识到已经退无可退的江边终于撤下了最后一道警戒线,双手勾上身前人的脖子,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省流:为了和谐而奋斗。何岸下了床就去地上找自己的外套,翻翻捡捡扯起来,往口袋里摸烟盒。点了火后他重新坐到床边,往后抓了抓被汗浸湿的头发,紊乱的气息稍微调平,“边儿,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个问题。”江边将卫生纸投进纸篓,在出神,似乎是觉得他们两个太狼狈了。“问什么?”何岸满心真诚:“你之前,为什么总是要在这种事结束后……抄毛概?”江边绕过来,在何岸身边坐下:“因为我不抽烟。”何岸看着他:“那今天为什么不抄了?”江边拿走桌子上的烟盒:“今天想了,火。”何岸看了他很长时间,还是没拦他,没有任何意外地,江边强忍着抽了几口后就被呛得死去活来。“这可不是好东西。”何岸轻笑,灭掉了手里的烟。江边没有回应他,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宣泄在这接连不断的干咳中。“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江边,”何岸顺手也卸下了江边手里的烟:“坏心情攒久了会把人压垮的,我不想辜负你当初的回答,所以你在遇到什么不顺心事情的时候,也别老想着一死了之,没事多想想我。这里最烂的人都在爱着你,你已经没什么需要害怕的了。”干咳声渐渐低了下来,江边垂着眸,视线发散。有时候他会否认自己的存在,尤其是第一次考研失败的那几个月。那片阴云从大学追出来,追到这所高中,逐渐蚕食着他给自己找的活下去的意义。何岸问出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的时候,江边积累多年的负面情绪忽地都没有了,像在一片乌云后,忽然看到了月亮。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的性取向,但他回了一个好,他觉得何岸是能给他意义的人,而何岸也确实给了他意义。“……何岸,”江边道:“你一点也不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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