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画楼空(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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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白釉瓷碗,光照见影,拢一捧荸荠雕花的白海棠,杨桃与樱桃青红相衬,悦人眼目。殿内烧了地龙,温暖如春,莲花碗寒气袅袅,碎冰裹了琥珀色的蜜。

  渔歌道:“娘娘,这冰碗奴婢可冒着杀头的大罪,若是陛下再撞上一回……”

  “你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报答我的恩情了。”舀一匙花红柳绿,南婉青试了试甜淡,咂咂嘴。

  渔歌本欲夸耀功劳苦劳,多讨些赏银,南婉青一句话噎回来,不管她死活的意思。

  渔歌道:“我去了,昭阳殿上下找不出第二人敢接这活儿。”

  “此言差矣,”南婉青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莫要小瞧了银子。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磨推鬼。”

  渔歌拧着手帕,恨恨跺一脚。

  南婉青忍笑道:“你且放宽心,今日腊月初一,陛下祭百神于南郊,羊头牛首看得多了,瞧不上你这颗小脑袋。”[1]

  汤匙是一色的甜白瓷,尾端芙蓉花拇指大小,白瓣纤薄透光,左右搅几圈,响声清越,南婉青慢腾腾送入口中。

  鲜果冰食,甜脆清爽,南婉青吃了半碗,渔歌在一旁候着领赏。

  南婉青忆起一事,咬着勺子道:“你悄悄去请宋梦真,便是那宋采女来昭阳殿。”

  当日临别,宋梦真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似是有话要说。南婉青画符占问,无从下手,无处可寻,多年来唯有卜算宇文序时生此茫然之感。

  宋梦真所知何事,隐约关乎皇家国政。

  渔歌来了精神,佯装踌躇讨价还价:“娘娘,这岂不是为难奴婢?上回通传便挨了郁姑姑好几下,若有再犯打断一条腿,娘娘最是心疼我的,如何舍得……”

  “上回宋梦真给了多少你才松的口?几百两?几千两?”南婉青放下汤匙,掰指头算起来,“入昭阳殿的银子几成是我的?瞒着我进昭阳殿的银子又需添几分利钱?我还没找你算,你倒一推六二五,明明白白与我要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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