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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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完洞房,众人也攒足了劲头灌新郎官,祀柸同我在闹哄哄的婚宴上饮了不少陈年的女儿红,回倾城坊时已是夜深。

  马车上两人皆是沉默,我抱着腿蜷着身子休憩,眼皮似被千斤石头压着。祀柸也懒懒倚着车壁,整个马车弥漫着浅浅的女儿红香。

  及至倾城坊门口,我一眼便瞧见那个等候多时的如玉公子,脑中昏沉一驱即散,向他飞奔而去。

  “殇止!”

  我钻进他怀里,夜间寒凉而他身躯温热,男子将一件被他捧在臂弯的兔绒披风裹上我的身子,瞬间便蕴热了四肢。

  “屋中备了醒酒汤,记得喝了再睡。”殇止替我戴好披风的帽子,揉了揉我的手。

  被我们二人忽视的祀柸冷面不语缓步走来,他只觉此情此景甚为刺眼,揪着那白绒绒的披风后领把我拽过去。

  我不情不愿跟在他身边,殇止也不恼,在我身旁不紧不慢走着,我偷偷伸手探到他衣袖下的大掌,二人心照不宣十指交扣握了一路。

  这些小动作被祀柸看得一清二楚,他忽道:“你对他倒是真的上心。”

  我一愣,没明白他说的到底是谁,男子强硬地将我另一只手拉住,对着殇止道:“她现在眼中只容得下你一人,连下午我在马车里吻她都不许。”他扣着我的手腕举到殇止面前,嗤笑一声:“——她就用这只手,扇了我一巴掌。”

  夜里的角亭亮着四盏灯笼,有还未睡的倌伶见祀柸在亭中想来打个招呼,还未走近便被亭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吓走了。

  秦妈妈见情势紧张,偷偷唤来了珮扇解围。他来时祀柸与殇止已吵完了一波,是以亭中无人言语,祀柸与我分坐亭中的一个角落,殇止负手背对着我们,因愤怒涨得脸色通红。

  他鲜见长兄如此动怒的模样,来时构思的一切说辞尽数被吞回了肚子里,同我一起龟缩在角落。

  “怎么了?”男子顶了顶我的肩膀,我缩在兔绒披风里,只觉酒劲上头,困意极浓,懒懒说道:“约莫是吵架吧。”

  珮扇这才闻到亭中女儿红的味道,轻啧一声:“你也不拦着点,打起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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