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十六(2 /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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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总敛在眉眼的冷驀然淡去,更见风月无边,我感觉胸中似有火苗灼灼,在撩拨着,鼓噪着。

  笑容犹深,我微别开脸,就怕被瞧出什么。

  他未觉奇怪,只讲我:「还笑?」

  我当然要笑,才能掩饰忽然而来的失措。我早明白的,非是不爱,所有慌张茫然,都不过怕沉湎太深。

  我百感交集,一口喝尽啤酒。热辣直衝脑门,未有难受,反而是清清醒醒,更见挣扎惘然。

  但这些,都不用和他讲,不能的。

  我只说:「那家店客人很多啊,谁知道那么不好吃,你一进那店里,声也不吭的,弄得店员来整理时好紧张,桌边一块老污渍,你非要他擦好,处处挑剔,都不知你能这么故意。」

  赵宽宜一手挟菸,一手递来新开的酒,「你喝酒吧,就记这个。」

  我哈哈笑,伸手接来喝过两口,心情大感舒畅,想了想问:「喂,西风圈时,你真的是帮我作牌?」

  赵宽宜徐徐吐烟,看来一眼,「你猜?」

  我笑了下。

  不必问,不必猜,我早知道是不是。

  在外间话至夜更深,我们终于知返。

  同样一条巷子,回头比去时要慢吞吞——实在快不了,所视物事,好似融于夜色里,不着边际。

  埋佈血液里一晚上的酒精,到此刻发挥了最大效力。我慢慢步伐,虽不至于摇摇晃晃,但头重脚轻,踩得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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