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六十二(11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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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很晚时,在客厅说话的人慢慢少了,我也上楼去。方进到房间,门突然被敲响,我去打开,是母亲。

  她之前便说睏了,还以为她早早睡了。我要她进来,一面问:「什么事?」

  母亲还站着,可往左右看了一看,才往前一步,将门微掩上。她问:「晚上那时候,打电话给你的是什么人?」

  我一顿,并不作声,只看母亲。

  母亲彷彿侷促,说:「哦,我走过去时,听到你——」

  我咳了声,打断她,开口:「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母亲却笑了,道:「有哪个朋友会这样说话的?我感觉得出你们很亲近。今天大家在问你——是不是她?你阿姨都来问我,我也不清楚。」

  我道:「妈,这个你不用管。」

  母亲一顿,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问,你以前那些,都算了,可怎么也该让我看过一个了吧,假如这个是很好的女孩子,你也不用瞒住。」

  我不语。心里在挣扎着,但看着母亲,她脸上似有一丝期盼。我几次话到嘴边都出不了口,只能道:「真的只是一个朋友。」

  母亲便一叹气,最终放弃问了,到隔日也不再提起来。不过每当旁人起鬨着我时,我都不免向她看一看。

  她总还是那样期待的神气。

  初四的时候,我便回台北。只有我一个人,母亲还待在高雄,她准备住到年初六,再跟表姨会合飞英国,到时也不用我送机。

  我今天回去,赵宽宜是知道的,不过他仍在他外公外婆家里。去年他在法国的姑婆因为暴雪延迟回台,这次如期的在今天飞回来,必定要好好聚一聚,他大概到明天才可能回来。

  方整好行李,我接到了赵宽宜的电话。说了几句,他便问我过去。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是在这种时候,又突然地想起了跟母亲在除夕的谈话,以及很模糊的说不清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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