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阴云重重(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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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脚下不断施力,目光已然悠远。

  当年的事情发生后,没有亲戚的他被安置在机构,大概有三年吧,之后才被养父接回去,然后一步步走到现在。在机构的那三年,裴屿宴最常听到别人骂他祸害,大人小孩老师同学,当面骂他的,在背后小声说的,都有,他们孤立他,用有色眼光看他,对他指指点点,有些人甚至会动手动脚,这种情形老师通常并不太管,表面上骂几句就把事情带过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沉默地面对一切,然而他的沉默并没有让这样的情形获得改善,只是让一些人变本加厉。大约五年级的时候吧,养父来接他的前一段日子,在一个冬日,他们把他推进上学路上的一个池子里,一群人在池边拿竹竿戳他,把他往水里戳,不让他上去。

  池水冰寒,疼痛加上呛水,裴屿宴当时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水池里。是一条叫豆豆的小狗救了他,牠衝着那群人齜牙咆哮,有的人吓跑了,有的人把竹竿转向牠,后来,他活下来,豆豆死了。

  豆豆的主人是个可爱的女孩,她总是开心地笑着,跟他全然不同,可是她是当时的他唯一的朋友。裴屿宴不知道女孩的名字,一直用妹妹称呼她。妹妹有轻微的智能障碍,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也是在那个池子附近,那里是座公园。妹妹和几个孩子在沙坑里玩,妹妹做好的屋子,碉堡总是被其他几个孩子破坏,那些孩子笑嘻嘻地叫着妹妹傻子,脸上却是纯然的天真。

  当时裴屿宴是什么感觉?找到同类的感觉,觉得他们同病相怜,可其实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他赶走那几个孩子,妹妹先是用黑黑的眼睛傻呼呼地看着他,然后笑着问他要不要一起玩,那乾净的笑容让他知道,他跟她是不一样的,她并没有将过多的黑暗装进她的世界里,或许是她不懂,也或许是她不在意。

  豆豆死了,裴屿宴开始相信自己是一个祸害。

  顾梓暉快痛死了,嘴上仍不甘示弱地反击,:「欸祸害,你的女人那天要是不救你也不会被我拖到海里,她被我抓住头发,像狗一样被我拽着,我狠狠甩了她好几个巴掌,你看到她脖子上的手印没?那我掐的啊,可惜没能掐断她的脖子……」

  他的怒骂拉回裴屿宴飞远的思绪。

  顾梓暉承受裴屿宴施加在身上的力道,疼痛随着他辗过的那一点蔓延四肢,嘴里仍然逞着痛快,看裴屿宴完美的表情出现裂痕,心中就升起一种夹杂着疼痛的快感。

  裴屿宴还没问及江霏霏当时的经过,现在从顾梓暉口中听到,纵然知道他主要是想刺激自己,内容可信度不高,裴屿宴还是感到愤怒,同时生出浓浓的自我厌弃。

  这是第二次,裴屿宴相信自己是一个祸害。

  裴屿宴意兴阑珊地收回脚,在顾梓暉新一轮高昂的谩骂中回到房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在即将进入弗德摺叠海域的傍晚,多尔哥夫号异常沉寂。晚上七点三十四分,船上广播响起,船长的声音透了出来。

  「亲爱的乘客,我们即将在五分鐘后进入弗德摺叠海域,以下为大家简单介绍。你们可以将摺叠海域当成海中海来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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