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陆五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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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绍屏强忍的醉意,语无伦次地把台湾发展史套在自己家族头上,讲完一大篇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头晕,一屁股坐到地上,连身旁眼明手快的林蔚都因为剎那分神而来不及扶助他。小咪一干眾夫人则是立刻放下手边的鸡翅、鸭脚、筷子、汤匙…,飞快跑过来探视。

  小咪和二咪两人一边一个把王绍屏撑起来,放在椅子上,其他眾妹,拿手帕、热毛巾、端醒酒汤、痰盂…,还有一个拿夜壶!(喂!小璦你疯了吗!要你老公当眾便溺吗?)不管怎么样,反正都是眾夫人爱夫心切。终于九姊妹七手八脚地把王绍屏安顿好,让他稍稍清醒一点。

  这时小咪发觉怠慢了诸位客人,于是面向诸客鞠了一个躬,然后说:「诸位长辈、前辈,很抱歉,夫君酒量浅薄,言语上如有得罪,请大家多多包涵。」较年轻一辈的大家连称不敢,年长的长辈则是关心王绍屏是否还能再喝?不然就此结束,改日再聚。

  曾昭吉觉得是个收揽人心的好机会,于是藉机说:「各位,刚刚我这徒弟虽是酒醉多言,但也是醉后吐真言,只是社会争权夺利风气如此,我徒儿心中的理想大家都不太能相信罢了。

  这次我偕同我乾女儿为了青岛沉鸿烈一事前往拜访张汉卿。行前,我这徒弟想起东北军多有裁撤缩编,恐怕这些兵油子失了管束,在乡为匪,终将成患。希望能利用山东大建设之际,安置这些退除役官兵,但汉卿可能也是觉得台生别有用心而予以婉拒。我想子玉应该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吧?

  等过些日子,多多了解我这个徒弟,你们就会发现他刚刚所说就是他想,以他的财力,还需要讨好在座你我吗?光是砸钱就能砸出一支百战之师啊!横扫中国又何尝不可?但他没有这样做,就是为了老百姓着想。大家可能以为短期之内统一中国,是常痛不如短痛,但他一向认为中国已经痛不起了啊!」大家一听,果然如此,尤其是下午见过王家家丁的战技的,更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看眼前这位醉得迷迷糊糊的年轻人呢?

  这时吴佩孚有点不好意思反驳,于是拿起酒杯直接喝光,然后说:「明天我和台生聊聊,看看他的真实想法,我回北平的时候,我会坦承和汉卿聊聊,看看他的意见。」

  周恩来听到王绍屏竟然为了青岛的事去找张学良,不禁笑起来说:「曾老,你们要说动沉鸿烈,去找张学良,那就拜错码头了!沉鸿烈是张作霖提拔的没错,但在东北易帜之后,整个东北海军没有得到中央海军认可,反而是对张学良颇有微词了;918之后,东北海军后勤补给出了问题,张学良鞭长莫及,沉鸿烈和东北海军已经是听调不听宣,和张学良貌合神离了。现在的沉鸿烈,为了青岛的归属权,早和中央眉来眼去。不过你们找中央也不现实,真要说动沉鸿烈,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办得到,这人是沉鸿烈的挚友,你们找他,影响力比其他人大多了。」

  曾昭吉本来为了没完成任务感到懊恼,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急忙问道:「谁?恩来可否引荐?」

  周恩来边摇头边苦笑地说:「南开中学、大学的创办人张伯苓,我虽然是南开中学毕业,但念南开大学的时候,这位校长亲自开除我的学籍啊!所以我可是帮不上忙啊。」虽说如此,周恩来心里还是觉得已经卖王台生一个好,即便很难说服他,但是总结下一个善缘。刚刚王绍屏那一席话,他听了有些触动,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被打动了,认为王绍屏是站在资本家的阶级立场在看事情,但他仍愿意举手帮这个忙,与这位爱国商人保持友好的关係。

  周恩来话刚说完,韩復榘立刻开口:「我以为是谁呢?南开的张柏苓嘛!我认识啊!去年九月我还请他来济南演讲918。联络张伯苓,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明天等台生清醒了,我们再商量一下。」这时韩復榘已经是打算完全和王绍屏合作了,即便当时张伯苓是来调停他和人称「胶东王」刘珍年的纠纷,而不是特别来演讲的(事后顺便邀请),他还是大包大揽的讨好王绍屏。

  这时不大清醒的王绍屏听到918几个字,不知怎的站了起来,指着桌上的酸菜白肉锅,大舌头、口齿不清的喊着:「今天喝这东北酸菜白肉锅,就是让我们勿忘918国耻!」虽然大家被他忽然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但对他的好感或敬意又多了几分。如果他们知道这是王绍屏醉酒之后,忽然想起原来安排的梗没说,在迷迷糊糊之下,潜意识照着原来剧本演完而已,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就这样,在冯玉祥告辞的情况下,一场算是不太圆满却成功的酒宴就告此结束,而且大家还都觉得颇有所获,这也算是王绍屏料想不到的成果吧!

  第二天一早,孤枕好眠的王绍屏意外地早起,五点半就起来了。可能是醉的一蹋糊涂,眾夫人们不想睡在酒鬼旁边,怕影响胎教吧,于是他一个人就被撇下了。反正房里有监控,万一他吐了或怎样…我是说想喝水啦,在房间内待机的医疗与重症照料多功能人工智慧机会做好一切照顾工作。这种机器照顾植物人都没问题,何况只是一个喝醉的人?

  回头说王绍屏,他这阵子习惯床边都有人当枕头,睡醒还有酒窝(康康的笑话,请自行想像什么会造成酒窝),今早却发现枕边无人,所以…所以他睡落枕了,一起床脖子就歪一边,本来呢,他应该用个医疗型按摩器就能会恢復了,但不知哪根筋不对,他想到外面小花园做个廿世纪60、70年代台湾流行的国民健康操,可能是离开故乡久了,分外怀念以前的点点滴滴。(胡扯,廿一世纪台湾就推广许多新式国民健康操,根本就是他这个怀古派的懒骨头,嫌新式的动作太复杂,时间太长,几乎是旧版三分多鐘的两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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