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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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他被拨动了。

  从来表现的不回头的他,其实是不敢回头。但这几个晚上他一个人坐在床上,柔软的触感包覆着他,让他不断梦到跟冉夕寒的过往。当记忆重叠,或许是因为那消失已久的温柔,让他沉溺而执迷地贪恋着。

  原来人终究是贪婪而自私的,他已经对自己冷漠太久了,这种失而復得的感觉,填补了他的空洞和胆怯,使他即使蒙蔽自己也不愿放手。

  甚至当他下午听到丁平的声音,他还心怀侥倖地祈求,直到面对到刚才丁平的质问,每一句都是这几个晚上被他掩藏的问题,当它赤裸裸的袭来,终于击溃了他。

  他的视线躲避着丁平,耸拉着脑袋,一如这个夜里一次次的对视,这种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安,是丁平从未在顾言默身上见过的。在他们青春的咆啸声里,他听到的从来都是顾言默自信的骄傲,曲终人散多么讽刺啊。

  丁平放开了顾言默的领子,把他甩到花圃边的台阶上,自己坐在了他旁边。

  路灯的光圈直直打在他们身上,两人缄默着,夜晚的风吹在脸上,虽是夏日却感觉格外料峭。

  「绣姨……应该不知道吧……」顾言默颤颤地问。

  丁平已经平静下来:「废话,要是她知道,我还会让你在那待这么一晚?」

  他们二人并排坐在一起,手肘支在膝盖上,眼底都没有焦距,只看着远处的黑暗,随着各自的心肠蜿蜒曲折。

  丁平叹了一口气道:「看得出来绣姨很信任你。」

  沉默了一会,顾言默还是想要丁平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那间是小寒的房间吧。」这不是疑问的语气。

  丁平从衬衫口袋拿出一包菸,叼了一根,也抽了根递给顾言默:「嗯,小寒走后,绣姨还是会固定打扫,所以房间还是维持着以前的样子。」

  夜晚的公园里,浅淡的烟雾划开孤寂,唯一的顏色是菸头明灭的黯红。两个男人不紧不慢的语调,没有了先前剑拔弩张的痕跡,只剩见到旧识时,对于岁月沧桑的无力和感叹。

  他们回到柳毓绣家时已经深夜,屋内更阑人静,丁平拿了个外伤药塞给顾言默,就一语不发地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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