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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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季龄身后一向都是南陈太子陈叔宝替他暗中撑着门面,营生才做得如此之大。没想到舒公和这张季龄还有一份不浅的交情啊!”梁士彦端起面前的琉璃杯,一面轻轻摇晃着,细细端详杯中美酒的成色,一面不阴不阳地说道。

  宇文忻听了这话,不由得脸色大变,手按腰间佩剑,对刘鲂怒目而视,沉声喝问道:“南陈无论与我北周,还是如今的大隋,尽皆份属敌国,舒公与南陈太子门下富贾巨商搭伙儿做营生,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事泄,会被当做南陈的奸细诛灭三族吗?”

  刘鲂没料到梁士彦对张季龄的底细、出身如此门儿清,此时骤然见宇文忻欲与自己翻脸,先是一惊,继而忙堆起满面的笑容,温言解释道:“我与张季龄之间,大半属于生意往来,方才既蒙梁兄提及张季龄的起家、出身,刘某也无须避讳,不妨趁今夜向二位明言,张季龄和我搭伙开设这一座‘江南岸’酒楼,其用意不言而喻,确有借此营生作掩护,设据点窥探长安朝中动向之嫌,而我为何明知如此,还要与他往来盘桓呢?二位试想,单凭咱们三人之力,合三府之仆从亲随,尚不足千人,要想成就大业,反隋复周,何其难哉?而若暗结南陈,借彼方兵马袭扰南境,咱们乘杨坚、高颖之流全神贯注南却陈兵之际,里应外合,寻机起事,这样是不是更易于成事呢?就拿这阿丑小儿来说,他虽是南人,张季龄的亲生儿子,如今却能为我所用,受我差遣,又何乐而不为呢?”

  宇文忻手仍不肯松开剑柄,惊疑不定地望着刘鲂,问道:“舒公此言,可是发自肺腑?一朝被公所欺,我两家数百口的性命,只怕就要断送在舒公手里了啊。”

  梁士彦把手中酒杯朝几案上一撂,挺身站起,附和道:“舒公与我二人不同,乃是对那罗延有定策首功的元从功臣,倘若将来事有不谐,反将一应事体尽推到我二人身上,又该当如何?单单是反隋复周,我二人也就认了,但若将一顶勾结南陈、里通外国的罪名载在英公和梁某头上,舒公,你来说说,以我二人统军与南陈多年交兵的经历,这算不算得是唾面自干,使我二人在世人面前颜面尽失,受人千古啐骂呢?”

  他一字字,一句句,不无戳中刘鲂的心底要害,以至于他每说一句,刘鲂脸颊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及至他说完这番话,刘鲂额头已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

  “英公,借你佩剑一用。”刘鲂深知,要说服面前这两位北周时与南陈临敌对阵的统军大将与自己精诚合作,联陈复周,自己不表露出足够的诚意,是万难做到的一件事,暗地里一咬牙,嗔目向宇文忻说道。

  宇文忻和梁士彦都是身经百战,有万夫不挡之勇的军中悍将,自是不怕一介文士的刘鲂在自己面前动手,玩什么花样,“呛”地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把剑交到了刘鲂手上,嘴里问道:“舒公意欲何为?”

  刘鲂怪笑一声,陡地伸出左手小拇指放在几案一侧,闭眼举剑就砍,只见血光迸溅处,一截断指已抽搐着掉在了地上。

  “刘鲂今夜断指明誓,愿与二公同心戮力,共复大周,如生异心,当如此指。”刘鲂面目狰狞地注视着宇文忻和梁士彦,嘴里不住地倒抽着凉气,强忍着断指之痛,向二人起誓道。

  “哎呀呀,舒公何须如此?我二人若是信不过舒公为人,今夜就不会来了。”梁士彦一面虚情假意地抱怨道,一面顺手抄起一杯酒,泼在刘鲂的断指伤处,随即麻利地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巾帕,替刘鲂包扎住了伤口。

  宇文忻也仿佛受到刘鲂断指明誓的感动,劈手从刘鲂手中夺下佩剑,扔在一旁,抱拳向刘鲂深施一礼,慨然说道:“今夜我三人不妨就在此间明誓,反隋复周,同生共死,永不相背。”

  刘鲂煞白着脸,嘶声重复着宇文忻的话:“反隋复周,同生共死,永不相背。”旋即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对梁士彦和宇文忻说道:“怕只怕今夜晋王府经此一闹,日后我等再要见娘娘一面,可就难了。就眼下形势而言,你我唯有蛰伏隐忍、静候其变啦。”

  第十八章 手机里的小抄

  (求收藏、求推荐票)杨广自从噩梦中惊醒,从鲜于罗口中得知安若溪已连夜搬到了自己寝殿外厢房歇下,才略略地放下心来,在鲜于罗等人的服侍下,起身换了一身干爽的中衣,重新躺下,却辗转反侧,再也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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