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违纪的游戏(4) 愚人节的玩笑(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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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喜欢这种理智被完全被情绪控制的感觉,所以她这几年来努力地遗忘,或者应该说,学习在另一种新的局面下适应,努力过自己的生活。

  抹去所有炫丽的回忆,让它像过眼云烟一样留在旧时光,她以为自己可以很豁达,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这几年来都相安无事了,不是吗?

  昨晚突然发现,有一种复杂的感觉,其实跟随了她很久很久。不安、不甘、不屑、不平,持续压榨着她的深层的自尊。甚至那一次在电梯里,那两个人的曖昧感觉让她无由来地焦虑,还有在医院开刀房、门诊大厅、走廊,直至每个角落,不经意碰面时,假装洒脱的打招呼,也同样揪紧她的心跳。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心里的伤口要癒合,竟有那么困难。

  如果他是奉父母之命,家里的因素和别人结了婚也就罢了。她不但没有显赫的家世,可能不孕的标籤也像是一记烙印,标示出残缺的女体功能,这是社会的价值观对女人残忍批判。她认了!

  她不是输给另一个女人,而是对抗不了诺大的传统刻板印象,加诸在女人身上的桎梏。而那懦弱的男人,只是脱离不了愚蠢而迂腐的外在压力,所以放弃了她。

  但是,事实证明,那车子里与另一个女孩热烈激吻的渣男,不只懦弱,而且滥情、混帐、无耻,噁心到了极点。那么,为此而生气、气到思绪紊乱的自己,到底又是多么可悲。

  老妈三天两头打电话来问她,哪个邻居、朋友,和老同事争相要帮她介绍对象,叫她回去吃个饭认识认识,她都一一回绝了。

  有甚么好认识?男人都一样吧?都长着一副被性慾控制的脑袋不是。

  最让人啼笑皆非的就是,老妈竟然还直白问她:「你是不是还一直忘不了他,还很在意他?」精准而锐利地,一箭射中她的弱点,儘管她即刻辩驳否认。

  这夜,她以为她睡着了,却好像又没有。只是不断在载沉载浮的记忆里游荡,一下子身陷在手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的圣诞夜里跳舞,一下子在手术檯的血泊里忙乱,一下子在雨中凝视着车内缠绵影子大声嘶吼,一下子在病床上从下半身湿濡黏腻的恶梦里醒来。当她跌跌撞撞下了床,奔到浴室,却发现镜子里的女人,白色衣裙上一片片令人颤慄的鲜红。

  直到闹鐘惊天动地的响起,被她随手一拍滚落床底下,她才猛然坐起,馀悸犹存地深喘着。好久没又这样,刚睡醒却感觉一身疲惫的梦中梦。

  一大早尚未八点,她已经坐在门诊的诊间里发楞。抱着一堆资料夹进门的诊间护理师被她吓了一跳:「哇!姚医师!」护理师猛拍着胸口,呼出一大口气:「今天怎么这么早?」

  「嗯。」姚典娜两眼无神地看了她一眼,意兴阑珊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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