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自是有情痴0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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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问了阿云跟韩少天的事情,这时候几个老人家凑过来,七嘴八舌地描绘当时的生活情景;他们说阿云是韩少天从庙口捡回来的流浪汉,那时候他全身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身上有些伤口也都化脓,看着很可怜,韩少天生怕这样下去他会死在这里,便把阿云抱回家。

  阿云似乎是被养父强暴而从家里逃出来的,他有吸胶的习惯,神情恍惚、总是自言自语,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所以韩少天就帮他取个绰号叫做阿云,但村里其他人仍喊他「疯子」。阿云虽然疯了,可有着比平常人还要强烈的自尊心,他非常讨厌别人看不起他,要是有人当面「疯子」、「疯子」地喊,他就会抄起西瓜刀往那人身上砍去。

  可阿云只对韩少天忠诚,即使不小心弄伤了他,也会愧疚地问他痛不痛,村里人都对这般景象嘖嘖称奇。

  后来,有一个村民当面挑衅阿云,说「长得跟娘儿门似的,难怪会被强姦」,阿云彻底地失控了,将那人开肠剖肚,内脏都被掏了出来,整个广场都是血。阿云就是因为这样被判了死刑,这一次,连韩少天也救不了他了。

  「其实那肖仔也不坏啦!很骨力喔,不管什么代志,讲一次就会!」一个欧巴桑说道。

  「对啊!阮有什么东西要买,就让韩老爷托他去,下大雨他也会把东西买回来!」

  「还有一次过年,要宰的鸡不小心跑掉了,也是肖仔去抓的吶!」

  老人们谈起阿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感觉上有点怀念,又包含了更多的扼腕。这我是明白的,如果阿云不疯的话,他会是个很好的孩子。

  这时候有个老爷爷问我们怎么会晓得阿云的事?胡子越随口说是在报纸上看见的,才特此来这里探探虚实。老人们不相信,不停地追问,我们的谎只好越扯越大,最后变成了我们是报社记者,正在做一个跟死囚有关的专题。这个理由终于说服了老人家们,之后也没人再继续追究,不过他们很热心地邀我们留下来吃晚餐再走。

  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正想拒绝,胡子越就抢先一步答应了。

  这厚脸皮的!

  在接受村民热情的款待之后,天已经黑了,我一个人走到外面去,村里只有寥寥几盏路灯,映照在树丛上显得诡譎。我看见阿云站在路灯下,抬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走上前去,阿云又在自言自语了,祂估计没发现我,仍静静地盯着某个地方看。回到久违的家园,阿云肯定是百感交集吧?我对阿云说,明天就去拿回弹头,要祂别太担心,祂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仍没一点反应。

  我依照胡子越的指示,拿着玉葫芦喊阿云的名字,然后唸几句咒语,阿云就被吸进去了。回去跟老人家们道别,我们便收拾东西离开了玿兴村。

  隔天早晨,我又被胡子越挖起来了,我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他一脸兴奋地说:「严望已经找到韩少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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