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新花年年发、捌捌(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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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解释让云凛越听越愤怒,他走到江槐琭身旁瞪着岑芜说:「一直以来最常欺负我的人不就是你?他们不过都是看你脸色办事,你才是害我饱受欺负的罪魁祸首。」

  岑芜眉心皱得更紧,他辩解道:「那是他们自己会错意,我要是真想欺负你,何必让人找上好的工匠做你的少主令牌,你扔了、弄坏了,我都叫他们再做更好的,直到你满意为止。只要让人知道你是我儿子,谁也不敢欺负你。」

  云凛冷哼,嗤笑回嘴:「是么?你在他们面前说我是狗,说我杀死母亲,不只当别人的面讲,你当着我的面也是这样骂的,骂我贱,身上不配流你的血,怎么生出这种没用的垃圾,甚至喝着酒抱着女人一直说我的不是。

  而且一旦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的儿子,那些自詡正道的傢伙还能留我性命么?你把教眾做的事全赖给我,让我被当作另一个魔头,还敢说是为我好?」云凛讲到这里仰首失笑:「罢了,我早就对你不抱期望,只求你不要来烦我。」

  岑芜听儿子这般数落自己也没像从前恼羞成怒,而是直接略过这些不去辩解,转而说:「云璃的事已经过去很久,过去为父确实没有尽责照顾你,但我想了很多,我们终究是父子,只要你肯回来,我们就拋开过往,重新开始吧。」

  云凛没想到岑芜能讲出这种厚顏无耻的话,还朝他伸手,他冷漠看着岑芜说:「你要是能改早就改了,不会至今才忽然说自己想通了,何况你心底始终还是因为母亲的事怪我、怨我,哪天你喝醉又要打骂我,我有几条命能让你玩弄?

  岑芜,我已经不是岑凛,改姓云了。你带那些人头走,我也不去报官,往后我们死生不復相见,各自安好吧。」

  岑芜本来温情款款的脸瞬间冷下来:「是云熠忻叫你改姓,还把你教成这样,这些我也都能不怪你,只要你现在和我走,我保证往后都对你好,不会再欺负你了。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云凛厌恶岑芜反反覆覆、扭曲事实又怪罪他人的说法,但他心中仍是害怕,于是挽着江槐琭的手和岑芜说:「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你走。」

  江槐琭摸着云凛的手无声安抚,也始终对岑芜保持警戒,因为他知道对岑芜讲什么都无用。他曾听说过岑芜不少事,岑芜当年是横空出世的少年英雄,丧妻后却成了数个帮派推举的魔教教主,所以他也一度怀疑这男人是不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导致性情大变,直到后来听云凛描述自己的童年阴影,他才认为岑芜就是个卸下偽装的魔头,假借丧妻之痛的名义为恶罢了。简单来说,岑芜或许不是自弃沉沦,只是原形毕露。

  「过来。」岑芜明显失了耐心:「凛儿,爹这次是真心的,再也不骗你了。你过来,有什么话我都听你讲。」

  云凛被岑芜那种异常温和的态度吓住,反而紧挨着江槐琭问岑芜说:「你究竟是想通了什么?忽然变了态度,要我如何信你?」从前岑芜是最没耐心的,今天说不定是他听到岑芜讲最多的话,还都不是骂他的难听话。

  岑芜把一颗人头往墙边踢,挑眉摊手道:「我为你把他们都弄死了,还不能证明么?如果这样还不够,那要解散九狱教也行。你要我怎么做?」

  云凛越发不安:「过去十多年没有我,你不也是照样当你的大教主?怎么现在非要我跟你走?你究竟有何目的?」

  岑芜盯着那个身形娇小、脆弱,似乎一点也不像自己的少年,他垂眼沉默良久,其实少年的疑问他也想过。从前他恨不得折磨这孩子,即使分隔两地也不打算放过,但自从那日他衝动将人打得吐血后,脑海就不停浮现少年怒视自己的眼神,那充满火光与生气的眼神和病弱的身躯不一样,莫名吸引他,也令他越想越后悔。直至此刻,岑芜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对少年变得执着,他就是想带儿子回去,所以顺着心里矇矓模糊的想像说:「我身边有无数追随者,可是我跟谁都不亲近,也不信任他们。你是云璃为我生下的孩子,我过去做错了,如今想弥补也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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