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19】庶(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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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前,左幸刚调职到大坑山安全区的医研所担任所长时,老家的阿祖就开口了,说女孩子家爬到那么高位,要好好保护自己,于是吩咐下去派了将近一整个小队的人数到大坑山待命,以供左幸随时需要时可以使用调度──但被她拒绝掉了──理由是『毕凯安可以自己一人生活,她当然也可以』。

  到中部净区生活工作的左家人当然不只小毕和左幸,但左幸就是故意要提小毕的名字气老家祖宗,每年回乡更是拉着小毕一起行动,而小毕虽然什么都没问,但从小顺着这个同母异父的姊姊将他拉来带去的也习惯了,便一直没囉嗦什么。

  唯独今年,两人之间的互动尷尬僵硬,空气彷彿凝固似的难以呼吸──几个月来,小毕对左幸的态度从抓狂怒骂,到避不见面,然后视之如无物,最后冷漠有礼──全都因为阿程受伤的关係。

  因为恩典号登陆,他们不只损失了整个澎湖安全区的人员,更失去了张爹和许多菁英同袍;小毕在行动中失去了左眼,而阿程被左幸製造出来的药物害得几乎送命,身体变得像块破抹布一样残败不堪,虽然最后获得卡珀西亚号的支援而成功将阿程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但復健之路漫长无比,復健师甚至不敢保证阿程能恢復以往俐落的身手……

  漫长的队伍突然加快往前移动的速度,一辆卡车关上栅栏出发了,左幸踮脚伸颈朝队伍前头张望了一下,估计他们应该可以搭上现在这班车……突然,她被后方排队的人挤了一下,身子不稳的往旁倒去──小毕闪电般的伸手拉住她。

  他们的视线避无可避的撞在一起,但小毕马上回神撇开视线,她一站好,他的手就放开了,她张口,迟疑着该不该说谢谢。

  她不喜欢这样。

  但这是她自找的,她没有资格不喜欢……

  她低下头,重新揹好自己的提袋,最终还是口齿不清的咕噥了声谢谢。

  而小毕没有应声。

  队伍又往前了一些,家长们扬声召唤自家小儿们归队准备通关。中部净区的安全措施是全台湾岛最严密的,安全网和安全墙依照不同区域,靠山或面北的最多将近十层,面海或朝南的安全网则只有五或六层;但无论是谁要进出,一律都要经过重重关卡才能放行。

  检验师会测量他们的体温、检查身上有无明显外伤,然后军人会照着户口名簿上的资料,简单问两到三个问题,确认没有任何感染徵兆后,才会在进出纪录簿上登记后盖章、放行。

  轮到他们时,不只左幸,连小毕都被同袍认出来,他们互相点头打了声招呼后,没有放水的做完例行检查,这才被引导上卡车后车斗坐下。

  冬天的太阳虽然不热,但晒久了还是会晕的,卡车驾驶从箱子里拿出补钉帆布和支架,和眾人联手一起在车斗上撑起了个还算舒适的遮阳棚,等棚子架好,上车的人数也齐了,士兵们将车斗的栅栏关上,锁好,便用力拍了拍车子,挥手示意出发。

  最外头两层的安全闸门也打开了,车子缓缓前行,驶过下凹的消毒水洼后,又在骑马的部队护卫下来到高架桥前──这里的高架桥出入口还有各两层安全栅栏,部队确定附近没有殭尸的踪跡后,这才开啟栅栏,让卡车驶上高架道路,开始往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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