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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品珍可以感觉得到姜成瑄此刻的踟躕,她不想逼她往前走,也不想为她舖路,这一切都是她自做自受的。她闭上眼睛,今晚喝了不少酒,刚才又这样折腾,没有酒醉呕吐已经是很神奇的事了。

  原本在门口差点控制不住想就地躺下,如果不是顾虑到明天早上对面邻居的眼光,她绝对会放任自己躺平。但进门之后,看到姜成瑄就清醒了不少,太久没见面了,忍不住又逗了她一下。这傢伙总能勾引出她想虐待人的恶趣味,而她也会很配合地被虐。

  她感觉到腰上多了隻手的重量,姜成瑄搂着她的腰,将头放到她的肩上,软语呢喃道,「我不要你的钱,明天和我一起再去买回来就好。」

  傅品珍嗤笑一声。这傢伙又转移话题了,真是年纪越大,越没斗志了。

  「找宋清秋陪你去。」傅品珍真的觉得带孩子带得累了,还是把孩子交给别人去照顾吧。

  「我不要!」姜成瑄一听又要被她往外推,便来了气,声音也大了起来。自己离家出走是一回事,但被扫地出门是孰不可忍的事。

  「囉嗦。」傅品珍的气势并没有因为姜成瑄的音量而减弱。

  「又要掌嘴了吗?」姜成瑄的骨头瞬间又萎缩了,她故作可怜状。

  傅品珍的食指在姜成瑄的脸上转了几圈后,右手倏地紧扣着姜成瑄的下顎,语气带威胁地说,「你敢再打我的前任,我就打死你。」

  姜成瑄的嘴被抓得成了嘟起的形状,无法发出正确的咬字,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当下顎恢復自由时,她像牛嚼草一样,动了动下巴,庆幸自己没被扣得脱了臼。

  与其让她打死,她寧愿自己掌嘴,至少力量能控制。不过,杀人放火是女王的权利,她这种平头百姓阶级的,是连点个小灯都不行的。

  听着姜成瑄在自己耳边的呼吸渐趋平稳,她轻轻地握住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提了提却纹风不动,这傢伙拽得挺紧的。她伸出食指在她脸上轻挠了几下,姜成瑄抬手在脸上挥了挥。傅品珍趁着那隻魔掌尚未落下,她缓缓地抽出在她颈下的手,这才得以挣脱姜成瑄的拑制。

  她趴在床缘,伸长了手,捞回菸灰缸。打开窗户,坐在窗檯上,点燃一支菸。她没有吸,只是将菸架在菸灰缸边缘,像点蚊香一样。她突然怀念起这菸味,听说二手菸也是会上癮的,果然是真的。那时候大家都很年轻,每天只会恣意挥霍着青春,不论是时间还是身体。要是有人提起要注意健康这回事,不是被当成异类,就是被当成玩笑话,压根儿没人睬理。

  姜成瑄并不是她的第一任,可是她却是姜成瑄的第一个女人。或许是因为这样,她能容许姜成瑄在外逢场作戏,只是大家都以为姜成瑄是个花心大萝卜,却没有人知道那些都只是烟雾。姜成瑄从来就没有过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会有,牵牵小手是经常性的,可是要说到上床接吻,她总是谨守份际。

  因为她瞭解她,即使嘴巴上不饶她,可心里从来没有怪过她。只是,这么多年了,如果还是如此不安于室,那往后的日子应该只是无限循环吧。这样和鬼挡墙的恶梦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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