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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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雷枢便叹了口气,似乎是思考不出下一步的棋路,他停下来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后又将手指紧紧交握在一起,这种少见的焦躁便溢于言表了。

  “都是因为那个计划的失败,我们才如此被动。否则,贺泽现在已经是达鲁非的领地了,我们就能往那片东大陆最富饶的土地上扩张,谁还想留在这该死的弹丸之地,和那群腐烂的蛆虫争食?”

  下棋的心情似乎被打乱了,像纷扬起来的呛人尘土般无法沉落。雷枢索性站了起来,丢下桌子上新斟满的红茶,走到沙发后侧的迷你吧台旁,给自己倒了半杯烈性酒。

  “上官俊流不但害我们失去唾手可得的胜利,还把达鲁非陷进了存亡危机里。悖都现在是彻底翻了脸,把我们视作了最大的眼中钉。安烈那个魔鬼的情妇,一旦在贺泽站稳脚跟,不可能容许我们与她并存于世。达鲁非的内忧外患只是迟早的事。”

  “不过,既然那个计划没有被曝光,在舆论上我们变得更加有利了。因为破坏了和谈,悖都已经在承受战争委员会的制裁,贺泽周边的几个国家也在边境屯了重兵严阵以待,短时间她没有余裕找我们的麻烦呢。”阿尔法语气轻松地宽慰着上司,“再说,现在上官俊流在我们手里,听说他也吃尽了苦头,形同废人,已经不可能有什么造化了。”

  “你以为他真的是个自寻死路的傻瓜吗?”雷枢的表情仍旧不是那么乐观,一口接一口喝着杯中辛辣的液体,使得喉咙就像在燃烧般炙热。“你忘了末生那家伙还被扣押在悖都军手里?有悖都牵制我们,上官俊流才会有恃无恐地来达鲁非。不止如此,他是悖都埋在达鲁非的导火索,如果当初他去了其他成员国服刑,我们也会想尽办法结果他的性命。但如今他在我们的地盘上,一旦出了差错我们怎么都撇不清这个责任,悖都正等着以此发难呢。”

  “但是,悖都早就是臭名昭着的侵略者了,即便没有上官俊流这个契机,只要时机成熟,他们也会毫无顾忌地宣战吧?”

  “这就是上官俊流耍的心机。”雷枢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端着酒杯走到了宽大的落地窗前,“他是看准了悖都一贯奉行的盗亦有道,大概是和安烈女王有过私下的协定吧,既然已经献出了自己的国家,悖都就不会做出有害于他的事。以此看来,与其说他是导火索,不如说是保险丝,正因为他人在达鲁非,悖都才不会轻易向我们宣战。两个国家之间这样危险的平衡,被他一个人制约住了。”

  看着上司无意再继续面前的残局,阿尔法开始随意地摆弄起棋盘上的棋子来,将它们组合成了一个黑白相间的问号图案。“我才不相信他真的考虑到了这么多。被判卖国罪的时候,他才刚刚二十岁吧。”

  “末生就是因为太小看他,才害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所以即便是把他关在墨纪拉,也没法让人放心。既然不能斩草除根,就只好给他套一个更牢固的项圈了。”雷枢说着一口喝掉了杯中残余的酒液。透过弥漫在整个国家上空的低气压云雾,望着遥远天际处迷离的阿尔戈斯塔。在那片已经在逐渐脱离控制的黑暗土地之下,埋着一枚让人不安的种子,想象着把那正在拼命萌发的企图捏碎一般,他紧紧地握住了杯子。

  “等我们喘完这口气,东联盟会再次成立,当然这一次作为盟主国的,非军力最强的达鲁非莫属。到那个时候,上官俊流就没有存活的价值了。悖都给我们的耻辱,我们自会加倍奉还。”

  2

  齐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他那冷清的住所的。他将自己锁在里面,已经一动不动地坐了近一个小时,全身的肌肉都因为一直处在临界点的情绪而紧绷着。

  在走出水晶城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只充斥着一种冲动:想要立刻见到俊流。

  像是被洗脑的人突然复苏了所有的知觉,他想去见这深深牵挂之人,他是他和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只要握着他温暖的手,听他说话的声音,去感受他的爱意,由此一定能确定自己存在的意义,抓紧这个快要完全消散了的自我。他是如此渴望,但内心却又为了压制住这种冲动而反复斗争,直到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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