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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你所说的观念论,夏青被你们当作疯子,那是不是也因为,他有一个你们不能理解的观念?不,应该这么说吧,被冠上疯子或神经病的,我看都是因为这样。」

  「你不也说我是神经病?」

  「我的确也不能理解一个人想要被痛殴的心情。」

  「我不是想被痛殴,我只是想被你痛殴。」

  这是个甚么样的对话?崔河吐嘈自己,不可能跟应采声有这样的对谈。他还是看得出来应采声对夏青已经不耐烦,不会帮他说这样的话才对。只是,究竟怎么样才叫疯呢?怎么样才叫不正常?这很难界定。

  崔河唯一觉得明确的是,夏青和应采声就算都被认为是疯的,他也还是认为他俩有极大的差异。应采声还拥有灵魂,但夏青却让人感觉空空洞洞地,难以沟通。有没有可能只是他不了解夏青而已?崔河虽然这么想,却又自个儿摇摇头,他完全不想去理解夏青这个人。他太在意别人了,真的是职业病。理不理解夏青又怎么样呢,他不是只想理解应采声吗?

  思绪混杂一同,在意的,不在意的,需要在意的,不需要在意的……他想要的究竟是甚么?说得单纯些,他只是喜欢应采声;知道与否不会改变现实,但他还是不喜欢有事被瞒着的感觉。

  眼下这事急不得,在应采声那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而应采声似乎是感受到会被逼问,这几天都没有开口要到崔河住处去。除非应采声下学期也到学辅中心来,不然他再也没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他私下对谈。

  期末已经差不多结束,他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感觉;还是班上同学马家铭给他电话说要出来喝喝酒,他才想起这就快寒假了,已经没有课业压力。

  「在哪?」

  「新开没多久那间,你好像没去过吧。过学校外面那条街,转个弯就到。你找不到再打我手机。」

  那是间小店。虽然开在转角,但不怎么明显,大白天也关着,藏在住家与其他店家之间,一侧还让路树挡住,平常几乎不会发现它的存在。里头所有都很简单,简单到近于无趣。

  崔河本以为朋友是要拉他到像夜店那样嘈杂的地方。这儿灯光昏黄,只放点轻音乐,沙发皮质已经劣化,搭配有水渍的玻璃桌面;单人座的便宜铁椅子没几张,店内也没几个人。说难听点,挺寒磣。

  电话里崔河就觉得朋友的声音有点模糊,到达时他已经半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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