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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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药酒和胡僧药的效用果真非同寻常,正当駙马大人磨拳擦掌,准备再好好宠幸这两位欲壑难填的绝代美人时,下人却前来递上名刺。

  駙马大人一边让紫鳶拿着丝帕侍候擦嘴,一边不耐烦地看着名刺。他的眉头皱得愈来愈紧,似乎内心挣扎许久,终于还是遗憾地叹道:「青嵐来了,看来是接你们离开的。」

  细雨如烟碧草春,雨湿轻尘隔院香,临水桃花乱纷飞,几个下人擎金澡盘盛水,瑠璃碗盛澡豆,安静地侍候眠樱和紫鳶在五蕴七香汤里沐浴。玛瑙石莲瓣砌面浴池里浮着雕成巍峨之势的描金檀香山,池畔插着零陵香丶藿香草和丁香製成的林树,不比宫里宠妃的浴池逊色。

  二人以皂角水清洗对方的长发,秀发雨洗云娇,浴池里碧沼莲开芬馥,水溅青丝珠断续,然后一同临镜綺窗,扑粉更添香体滑,再啟奩妆秀靨,燕脂拂紫绵,以画眉七香丸描眉,添眉桂叶浓,注口樱桃小。

  之后,两位美人走进暖阁里,伶俜步芳躅,雾綃曳轻裾,一左一右地走到靳青嵐的身边,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宛若双燕来归。

  四面屏围碧玉,兰膏烟暖篆香斜,眠樱一身桃花红十二破间裙,插着鎏金累丝荷花纹镶碧璽点翠簪,明眸妙齿,胭脂含脸笑,苏合裛衣香,紫鳶则是一身单丝罗花笼裙,画飞霞妆,描却月眉,娇波流盼,点宫墙红唇脂,当真是艳粉争妍。

  駙马大人刚才服用的药酒和胡僧药的效用已经过去,只见他的脸色略显苍白,脚下有点站不稳,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显然早已被两个男妓压榨得一乾二净。

  他用力咳嗽了一阵子,方才拱手道:「本来说好只玩一天的,怎知是我不好,硬是多留了几天,青嵐想必是牵肠掛肚至极,才会亲自要人吧。」

  靳青嵐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老样子,只道:「能够讨得大人的欢心是他们的福气。」

  眠樱和紫鳶自是识趣,一同盈盈福身道:「谢谢大人的宠爱。」

  「美誉男色游五桥,恰如彩凤舞单宵,东山京洛愁吟客,肠断风流羯鼓腰—青嵐你可真有福气。」駙马大人看了看眠樱,又看了看紫鳶,似乎还是依依不捨,他慨叹道:「要不是我的家里还有个惹不起的婆娘,我可是要把两位美人硬抢过来了。」

  靳青嵐微微低头道:「大人哪天想要再见眠樱和紫鳶,靳某自是双手奉上。」

  春雨来去匆匆,很快便停了。山路两侧繁花盛开,海棠红试妆,梅含香艳吐轻风,隘车鈿轡玉,迢迢鸣销过,不时暗尘轻掠,香车里画屏金鷓鴣,珠帘垂玉钩,香鸭烟轻爇水沉,靳青嵐懒散地斜倚长榻,眠樱为他捏着肩膀,紫鳶则乖巧地剥着枇把。

  紫鳶正把一块枇把送到靳青嵐的嘴里,靳青嵐忽地道:「駙马带来的奴僕不像寻常男人,跟宫里的黄门有点相似。」

  眠樱靠在靳青嵐的耳畔,宝髻欹倾若坠楼,暗娇妆靨笑,私语口脂香,轻轻地道:「駙马大人说他的奴僕也是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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