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柒(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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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眠樱倾鬟整花鈿,浅笑道:「他们看在靳大人的面子上,应该暂时不敢动我。」

  紫鳶的心念忽地一转,突然明白过来,应该是靳青嵐要眠樱挑拨离间,但哪怕相里大人和第五大人闹翻了,也不会对相里家和第五家的权势造成任何影响,所以紫鳶也想不通靳青嵐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正在此时,下人端着一瓶玫瑰清露上来,那是去年仲夏紫鳶趁着玫瑰初放时采渍花瓣,使花瓣顏色一直鲜红如摘,然后把花汁融液露中所得出的花露。

  紫鳶亲自旋开霽青描金游鱼转心瓶的瓶盖,把玫瑰清露倾倒在青白玉角杯里,清露奇香异艳,他把角杯递给眠樱,说道:「这玫瑰清露可以宽气散鬱,你嚐嚐吧。」

  春雨打窗,珠帘鸣于绣户,芳尘散于綺席,香和丽丘蜜,麝吐中台烟,眠樱罗袖轻卷,玉臂鏤花金约,纤手行杯红玉润,浅嚐一点玫瑰清露。

  紫鳶一直凝视着眠樱,他这才发现眠樱正戴着第五大人赏赐的银花树釵,但他记得眠樱出门时没有戴着这支银花树釵—这支银花树釵剪荷不似制,为花如自生,跟眠樱的绝色美貌相得益彰,所以紫鳶才会如此印象深刻。

  眠樱对男人经验老到,他在跟相里大人一起时就会拿着相里大人送的七宝扇,绝不可能戴着第五大人送的银花树釵,现在却戴上了,紫鳶不难想像当第五大人掳走眠樱时,眠樱是如何声泪俱下地表示他最喜欢的是第五大人,虽然在跟相里大人一起时只能拿着相里大人的赏赐,但依然把那支银花树釵贴身收藏,然后拿出来戴到发髻上。

  紫鳶往深处一想,眠樱大约料到第五大人最近会发难,才会随身戴着那支银花树釵,眠樱委实对人心洞若观火。

  眠樱也在看着紫鳶,双眸翦水明如烛,他问道:「你为什么召见那个厨子?」

  紫鳶回过神来,他倒豆子似地把跟厨子的对话告诉眠樱,咬牙切齿地道:「那傢伙还胆敢兇我,他可不是什么善类,待会我就派人把此事稟告靳大人,让靳大人赶走他。」

  眠樱按着紫鳶的手背,摇头道:「最近靳大人忙得焦头烂额,哪里顾得上我们的事,我们别给他添麻烦了。」

  紫鳶刚才见靳青嵐来去匆匆,看起来心力交瘁,而且他最近的确没怎么来流鶯馆了,只好闷闷地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嘟噥着道:「我还是有点担心……」

  花着雨添红粉重,柳随风曳碧丝长,眠樱温婉如花娜柳垂,明眸美盼,柔声道:「以后别吃那厨子做的甜点就好了,我也会吩咐管事好好盯着他的。」

  自从眠樱回来后,不但相里大人和第五大人找眠樱的次数渐渐少了,连靳青嵐也没怎么露面,眠樱倒还是不慌不乱,紫鳶素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眼里心里只有眠樱,他比以前更是跟眠樱寸步不离,总担心那两个男人会突然闯进来抢走眠樱。

  午后愁压空云欲坠,惊风乱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薛荔墙,入夜后也是阴风翻翠幔,雨涩灯花暗,紫鳶与眠樱手谈到深宵,最后索性跟眠樱抵足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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