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堂 第60节(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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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说的太平头晕,什么叫拜上官为座主?

  上官名是内眷,实是内侍,虽有诗文流落在外,博得才女美名,到底是个拖过婚期,不得已幽居深宫的女郎,清清白白,凭什么与这群攀附亲贵的士子扯上关系,做他们日后吹嘘,花边上的镶嵌?

  当初李显进京,跑前跑后操办庐陵王府的便是宋之问,前日湖上排演把戏的又是他,杂官阿谀谄媚而已,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才子?还压崔湜一头?

  她蹙了眉头。

  “夫人向来是个爽快人,为何颠三倒四起来?官场中最忌讳结党,相爷年年操办科考,门生遍布天下,尚且与中枢几位郎官撇得清清白白,嘴上从不挂着‘座主’二字,却在上官头上扣帽子?”

  谁知颜夫人白了她一眼,语带无奈。

  “殿下的见识着实短浅,难怪早晚提着才人请教。”

  她笑一笑,一副不屑与之争辩的模样,施施然舒展广袖侧向旁边。

  颜夫人多年谆谆教导武家儿孙,一手皮里阳秋的臧否功夫炉火纯青,要么不骂人,骂起人来,针尖样专往人心上戳,半个脏字儿不带,就能叫人臊眉耷眼、避之不及,只是从未向太平施展罢了。

  站在长棚底下等封赏的士子见吵起来了,都不敢抬头,支棱着耳朵,左右陪坐的官员亲贵也不明所以,只看太平如何应对。

  太平当众扫了面子,耳根火辣辣的发烫。

  因为薛绍之死,女皇对她予取予求,就算在武周的朝堂上,崔湜扛着太平公主府的名号,亦有一席之地。

  她自觉凌驾于颜夫人、张易之这种蝇营狗苟之辈上面,只待李唐正朔的旗帜扬起来,便可将多方网罗的青年士子奉上,让新君拨乱反正,荡涤旧恶,来个一朝天子一朝臣。

  可看今日局面,分明女皇早有安排,而上官虽然与她一样刚刚与闻,却已经迅速明白了根底,唯独她——四人打牌,三家猜到牌底,独她浑浑噩噩点炮。

  太平懊恼极了,她承认不及上官聪慧,可连这两个她也赶不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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