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堂 第146节(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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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银朱接来,果然老一大篇,说阮籍苦闷,一则忧心曹魏江山不保,次而忧心千载史评,所以借酒消愁,又引‘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两句。

  瑟瑟自觉答的十分贴切。

  “世上有种人,心里做一重想,行事束手束脚,事没做成,人先憋死了。阮籍便是如此,头先做司马氏近臣,尚可阳奉阴违,后来做步兵校尉,掌上林苑门之屯兵,如两姓刀兵相见,他便艰难,不如早早醉死,也是解脱。”

  司马银朱嗯了声。

  心道阮籍为文精到,情感沉郁,读之能令人跨越时光,身临其境,数百年来为他遭遇洒泪者不知凡几。可瑟瑟的心肠仿佛铁石造就,不但不为所动,毫无同情,言下之意还有几分瞧不上。

  她且喜且忧,凝目瞧着,瑟瑟理直气壮,把那支笔盘在指尖旋转。

  一母同胞的两姐妹,性情就这么天差地别。

  李仙蕙正如武崇训,总想八面周全,对敌亦怀有心之戚戚,李重润也是这一路人物,瑟瑟却不同,臧否前朝,总以‘尚不及我聪明’做结。

  人之本性难改,驯马育人,要诀都在顺其自然,不能强求。

  司马银朱侧身在瑟瑟对面坐下。

  官绿缎子对襟长袍的衣领大大翻开,露出里头朱红衣缘,红绿对照,利落又鲜亮,正如她之为人,斩钉截铁,一往无前。

  案头一壶两杯的香片,瑟瑟为师尊奉茶,欲言又止。

  司马银朱知她每见李显便几番忐忑,漫饮两口调侃。

  “太子怎么了?”

  “阿耶没事,不过女史再要下重锤引郡马入局,不如先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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