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堂 第213节(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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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声补充,“在京没有家累,叫干什么都成。”

  张易之没在意,武三思打量两遍,撤开了眼。

  当年讲经,他便嫌法藏那副鹰钩鼻子太突兀,拴个绳儿能牵起来走,不过神都胡人多,而且法藏来之前,痛下决心绞了养了好久的眉毛,拿笔往上挑,又拿泥灰在脖子上加了几个痦子,低眉臊眼跟在人身后,简直改头换面。

  “先把香火点起来罢——”武三思吩咐。

  王居士高声应是。

  两人合抱的大铜鼎,比他肩还高,火烛烧的勤,里外凝结了大坨黄澄澄的蜡油,他是熟手,踩个脚踏,提起铁铲捣香灰,残疾之人乏力,使劲攘两把,差点整个人栽进去。

  王居士霍了声,下地换人。

  法藏轮上去,他会使巧劲儿,先把香灰搯出来铺在黄表纸上,拿预备好的细网来回筛,再小心倒回大鼎,整平压实,然后才把拔出来的香插回去。

  忙活了好一会儿,那边歌舞继续,法藏闻着酒香,肚里骂娘。

  自玄奘西行取经以来,梵文翻译的真经大量问世,胡编乱造的伪经也大行其道,许多偏狭州府打着佛祖旗号招摇撞骗,竟有伪经受众更多的情况,譬如这白衣长发会,自称供奉弥勒,办法会公然以醇酒美女招揽,便是邪门歪道。

  一时整理完毕,武三思叫舞姬乐手并法藏皆退下。

  王居士动手关门闭户,点燃鼎中火焰,再去灭灯。

  法藏藏在廊下灌木丛,扒着窗缝往里偷看。

  夜深人静,光线一黯,气氛陡然凝重起来,只凭鼎中窜跳的火光,人人半边面孔藏在暗影里,习惯了喧闹的耳朵仿佛幻听,反复听见婴儿凄厉的啼哭。法藏极力运目,这帮人许是长久素食,又常挨打,瘦且眼眶下陷,一道道倾斜的长影投在地上,似枪尖密集。

  武三思起身离座,抓起禅杖大步走进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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