阈值(一)(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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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粟米,冯九五十了。”粟米的娘拉扯她破旧的袖口,撕啦一声,不想生生拽出个大口子。

  “娘,五十咋咧?他家有粮食,我能吃饱。”

  “五口袋粮食能吃两年,两年后咋整?”粟米的爹把铜烟嘴往地上磕打烟灰,哒…哒…一下接一下。

  “娘去给你烧点热水,洗洗身子。”

  冯九家是三进深的宅院,前院会客,后面是正房,再往北的院依次住了姨太太,丫头,厨子和长工。

  冯九亲自张罗收拾正房院西头的屋子,吩咐下人,“把这大红帐子挂上。”

  五姨太就站旁边指划,“对,歪了,往左,再往右点。”

  门口也站着好几个来看热闹的其他姨太太,老爷娶亲两三年就来一出,见怪不怪。

  “这屋子十二姨太才住过,不会不吉利吧。”

  冯九听到这话,心下登时不爽快。他往人堆里瞅,想把说这混账话的婆娘拎出来。姨太太们眼见老爷目光袭来,吓得个个低头不作声。

  冯九瞅也是白瞅,他竟辨不出是谁说的,在他耳朵里,每个女人都差不多样的细声细语。

  “老爷说了,谁能生下儿子,这西头的屋子谁就能一直住着。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五姨太接着指划丫头铺喜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上面多铺两床褥子,不然硌得慌。”

  这么多姨太太,冯九认为就五姨太最能干。十八岁给他生了儿子,还会操持家事。

  五姨太是冯九三十三娶的,名叫桂兰,是家里长工的女儿。当年二口袋面粉娶来算是值了。希望这五口袋换来的胡粟米,也值。

  娶小没有什么重大的仪式,也用不着请亲戚朋友办酒席。过了晌午,轿夫把胡粟米抬到冯家侧门,这礼就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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