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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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他丧气地垂下头,找不到一句可以让方丛夏平息怒火的合适语言。

  每撒一个谎,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满。

  但阮南参天生不擅长撒谎,也不擅长说话,除了学习和做实验,他好像做不好任何事情。

  “我,我说不出来……”阮南参的声音很低,带了不易觉察的哭腔,“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方丛夏不说话,眼神一寸寸冷下去。

  这时,上课前的准备铃声突兀地响起,导师腋下夹着点名册,从走廊尽头走来。

  阮南参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方丛夏一眼,小声说:“我要去上课了,你不要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伞留给你,我先上课去了。”

  说完,他把靠墙放着的长柄伞往方丛夏跟前推了推,就拽着书包带匆匆跑向教室。

  进门前,他又回头看了眼走廊的方向,却发现方丛夏已不在原地,湿答答的走道上只余下那把孤零零的长柄伞,和几个延伸到楼梯间的脚印。

  阮南参感到心脏被狠狠揪住,从胃袋里发散出来的酸苦顺着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具象成一股从身体内部传出的压力,连带着呼吸也感到痛苦。

  在正式上课的铃声响起的前一秒,教授跨进了实验室,招呼值日生打开投影仪,播放课前备好的ppt进行展示。

  这是阮南参最喜欢的生物体剖析课,可他却提不起精神听讲。

  他趴在桌上,目光涣散,瞳孔无神,满脑子都是方丛夏怒气冲天的样子。

  大约十岁的时候,因为他总是对别人传递的情绪反馈迟钝和无动于衷,吴女士和阮先生带他去本市最权威的心理科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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