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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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哥商量,有空了去一队,帮“小谢”她俩也砌个灶。她们烧火靠割茅草,比我队更困难。哥看我好一会,笑着点头。

  有天齐嫂(齐巴子妻)来求援。巴掌大点的尖脸,煞白。

  她矮小,看去与齐巴子很不般配。带着愁容的脸上,顺着双不大的眼睛。并不丑,似只小母羊。小小羊儿,跟头颈长腿长的异类亲密纠缠,曾引发人们特别关注——明显太大差异的配制,“那儿”还合套?操心者屡屡探究。凡公众人物,最大损失莫过个人隐私。来兴了,齐巴子毫无保留:头脚不齐中间齐噻,合套。全然没点儿维权意识。惨剧的发生,倒是丈夫常用拳头跟妻子讲话。特别在春荒,她总做酸红籽粑当饭时。

  我俩跟齐嫂赶去,却是春儿出事了。床上靠壁坐着,他额脸胀红。揭开腰布,那命根子,已成根胡萝卜吊着。齐巴子搓手跺脚,火烧屁股样的打转。他停了,阴着脸问,能不能嘴含了吸。大概当年他见过些怪异的抢救招式。而兄弟死活不肯。稍碰那失灵玩意,即杀猪似地叫唤。都一天了,春儿屙不出尿。

  哥说,赶紧送公社卫生所吧,装尿那玩意儿就一层皮,破了不可收拾。那么欢蹦乱跳、曲不离口的小伙,怎偏就“那”坏了。我心里笑得要死,却紧闭嘴,绷着脸,努力把神色调整得似他亲人样沉重。有救了!脑里一闪,我猛想起《常见病验方》。

  找来书,照方子烧盆热水,扶春儿往里坐。四人一圈,满怀希望的候着。

  鬼头鬼脑,此刻门口进来只添乱的大公鸡。齐嫂忙过去。土家公鸡不多见。每家养鸡限在三两只,全靠它卖几个蛋换油盐。所以,凡白占份额没效益的,只只短命。但这红冠无尾(伢们干的好事)的尤物,却在性歧视最残酷领域,颐享天年,而且活得跟风度绅士一般:谁家哪怕捉只鸡摸摸蛋门,母鸡的惊叫,也即刻招致这老情哥奋不顾身奔来,飞起啄人。而你看,它屋角边啄出条虫子了,就咯咯咯唤那些鸡婆。喂几颗谷吧,它吃到嘴里也舍不得下肚,再吐出来。对母鸡那种殷勤,那种温柔呵护……“还只是只鸡哟。唉,唉。”

  齐嫂总痴痴默看,嘘叹。对它格外怜爱。

  我特看不起她,摆鬼龙门阵跟真的一样:邻队她的个姐妹,路上好好走着,山上滚坨石头砸头上,死了。本来早该知道她要出事。还别不信,那之前见着,她脸都是青的。讲自己不怕鬼,因为一身火气重。还见过“白无常”。不是结婚6年也没怀上?有天中午犯困,见着几个好高好高的白大褂,窗上飘进来。都没有头。拼命想睁眼啊,睁不开。后来就怀上了。那是送子娘娘派……

  听得人打冷颤。

  直候到鸡走了,盆里水变凉,春儿“那”也没见动静。齐巴子又开始打转。连我都开始走神,注意起少年才俊,板壁上锃亮的唢呐。本也早该想想了,什么神方儿灵水?一没下药,二不打针,单把大屁股,连同前边那多功能的玩艺,热水里泡泡,立时故障全除。这不也太过忽悠了?

  随着细微响动,春儿轻哼了声。我们眼睛同时聚焦:

  看,看,水下郁郁葱葱处,“胡萝卜”慢慢竖起,慢慢竖起,“扑——”一线喷泉涌射出来!

  ☆、第8章、捡茶籽

  人若该成名,机缘的追光灯就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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