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攀着十年前同食堂“饭友”情缘，齐巴子与客共忆那可笑往事：搞公社化，土地不分你我他，种庄稼如指挥大兵团跨区域作战。“吃饭不要钱，按月拿工资”。工资虽没谁拿过，可天下尽朋友，十张大桌开流水席，食堂大锅饭的热闹，已成永恒经典。好年成啊。可惜天下资产空着名头皆姓公了，满坡红苕却再没人挖，漫山遍野的包谷也再没人收，没人问。雪落下来，全烂地里。
一番盖天掰地，说文论武。可别小瞧这满揣女儿种的汉子，健谈。开侃前，他是二队的，侃开了，二队是他的。颇有几分实际当家的气度。是个人物。主人也不失时机，展开火塘外交。跟这非官方重量级使者，大到来年结伙下湖北挑苕秧安排，小至开春农户间扯辣椒苗、茄子秧互助……都不叫事儿！惺惺惜惺惺，老会计与其兄弟相称，你侬我侬的，特搭。
寻声，我早就赶来这人气爆棚处蹭热闹，烤火，此时，也被乡亲们当作宝贝疙瘩，向客人展示。被客人的各种夸，直说到我心缝里去了。我听得合不拢嘴。那个巴适、舒坦，那个受用……但我也看出，情感这玩意，并非都是对称的。在感叹我“跘皮”（勤劳）的同时，小张，竟被他钦佩的“活雷锋”，糟践得一文不值：平日难见着他。要见了，准跟着帮知青，男男女女一住半月。不出工，有吃有喝……你说都好好的，不是有毛病，还半夜唱歌？
我知道，他们唱自编词曲的《知青之歌》：“酉阳走（唻）酉阳游，酉阳的泉水清幽幽。我从重庆到酉阳，几时才能回家乡？”出生、长大在繁华大都市，青春和人生，却意味着将被这片泥土慢慢消损、吞噬……前景如何、路在何方、这日子还有多久？只身异乡的孤独和无望，使他们难以抵御扎堆的诱惑。消沉、悲凉的歌声，反复吟唱。最后化作一片哽咽和抽泣。 ↑返回顶部↑
一番盖天掰地，说文论武。可别小瞧这满揣女儿种的汉子，健谈。开侃前，他是二队的，侃开了，二队是他的。颇有几分实际当家的气度。是个人物。主人也不失时机，展开火塘外交。跟这非官方重量级使者，大到来年结伙下湖北挑苕秧安排，小至开春农户间扯辣椒苗、茄子秧互助……都不叫事儿！惺惺惜惺惺，老会计与其兄弟相称，你侬我侬的，特搭。
寻声，我早就赶来这人气爆棚处蹭热闹，烤火，此时，也被乡亲们当作宝贝疙瘩，向客人展示。被客人的各种夸，直说到我心缝里去了。我听得合不拢嘴。那个巴适、舒坦，那个受用……但我也看出，情感这玩意，并非都是对称的。在感叹我“跘皮”（勤劳）的同时，小张，竟被他钦佩的“活雷锋”，糟践得一文不值：平日难见着他。要见了，准跟着帮知青，男男女女一住半月。不出工，有吃有喝……你说都好好的，不是有毛病，还半夜唱歌？
我知道，他们唱自编词曲的《知青之歌》：“酉阳走（唻）酉阳游，酉阳的泉水清幽幽。我从重庆到酉阳，几时才能回家乡？”出生、长大在繁华大都市，青春和人生，却意味着将被这片泥土慢慢消损、吞噬……前景如何、路在何方、这日子还有多久？只身异乡的孤独和无望，使他们难以抵御扎堆的诱惑。消沉、悲凉的歌声，反复吟唱。最后化作一片哽咽和抽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