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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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见这大汉,虎背熊腰,煞是威猛,脸上布满沧桑,掌中生满老茧。荆轲却猛然一惊:这不是以前隔壁家的老王叔么?他怎么也跑到卫国来了,难道是受自己连累?正想着,两点艰涩的琴音传来,断断续续不甚连贯,逐渐转为舒缓流畅,似是一登山者努力攀爬,其中辛苦不必言说,待到山顶,俯视脚下的云层,有片刻的酣畅,却又更多的伤怀。

  荆轲对音律一窍不通,看见旁边有一人在抹泪,问其故,答曰:他的亲生让我想我的小叔子。

  荆轲道:他是弹棉花的么?

  答曰:他是奏军乐的。有一次帮忙去战场捡死人的衣服,那次是和韩国人打仗,韩国的蚕都是吃榴莲长大的,结果被活活熏死了。

  荆轲一路上听过很多关于战争的悲惨故事,听的太多,抑制麻木。刚开始他还会跟着哭诉者一起伤心滴几滴泪,后来只是伤伤心,再后来心也不上了,只皱着眉头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后来发现这样的表情太过流于表面,决定事先给眼睛抹点辣椒粉,搓根细绳把自己脖子捆紧,倾听的时候就双眼流泪,不停呜咽。最后修炼成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泪腺和声线,有海外的使者请他参加皮影戏节,他没路费,就没去。

  诉说者惊道:小伙子,你怎么比我还悲痛?盆腔炎?

  荆轲道:是啊,一生下来就有这病,时好时坏。

  琴声转至低吟,似是等丈夫打仗归来的妻子哄怀中幼儿睡觉。围观者见老王弹琴弹个不停,听也听不懂,遂各回各家。只剩下十三个人,这十三个人包括荆轲都流着口水睡着了。

  荆轲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一柄黝黑古朴的剑,一个少年人的背影,一座王宫,一张满嘴油腻的脸,一支笔,一把当归,一辆马车。马车里走出一个姑娘,身材壮硕,三尺之内看不清全貌。脸上写满了忧郁,长满了麻子,做捧心皱眉状,用手帕掩住看不清大小的嘴唇道,郎君啊,你是不是饿得慌,你要是饿得慌,对我东施讲,东施给你做面汤。来吧,奴家等候你多时,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而怜惜我。

  琴声转为高亢,似万马奔腾,似风寒病人拉稀。荆轲惊醒,见老头子说:神乎其技!

  老王到:我老妈姓俞。

  老头道:原来是传人。老朽游历天下,今日终能交付于你,不负故人所托。

  两人开始唠家常,说的齐国和燕国两地的语言,荆轲听不大懂,不愿打扰两个老头,自行离开。

  老王斜眼看荆轲远去,往脸上搓了两把,掉下不少泥,露出本来面目,原来是墨子门下禽滑釐。老头迎风一晃,赫然是列老头。

  列子道:这古董做旧的功夫还是你个老不死的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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