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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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如果一个人将身上的伤疤遮的一点不露,而别人非要扒开去看,那就不是关心,而是折辱了。

  这其实意味着一件很简单,但是方恒安不愿意承认的事情。

  方恒安想:“顾临奚或许觉得自己的确爱我,因为他愿意为我破例,就像郑功说的宠爱和容让。”

  同时,方恒安也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但是他也绝对不会真的把自己的痛苦和绝望交给我分担,这当然可以说是怜惜,怕连累我,或许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这应该就是他理解的爱了。”

  “但是不是的。”方恒安在心里说:“真正的敞开心扉从来不是共享乐,而是愿意让对方看到所有难堪,在痛苦的时候就会想到有这个人永远在。”

  但他显然对顾临奚来说不是这样一个人,他对自己到底是怎么看的呢?

  方恒安想:到底是对昔年学生的怜爱,还是志趣相同的邂逅,或者是别的什么。

  那时,顾临奚说,自己是他此生最后也是唯一的慰藉。

  但……仔细想来,“慰藉”——终究只是锦上添花的一碗热茶,而不是溺水者的浮木,也不是茫茫雪原中家的灯火。

  风将熄灭的烟头火苗带出了一缕烟,方恒安凝视着那烟在空中散开,就像被迷了眼似的阂上了眼睛。

  他静静地对自己承认了一件心里早就知道的事:“顾临奚或许随时在准备推开我。”

  方恒安逆着光,站在住院楼的第十层,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到眼眶里那点湿意都随着蒸发开了。他转过身却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

  这人风流的很,在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外面披了件有型有款的风衣,指腹轻轻抚上了他的眼尾。

  顾教授其实原本是真以为郑功找他有事,换了衣服,再重新易容成林熹的样子,出来找二人。却没想到正好听到了副队卖自己那段。连他自己都意外的是,他对这件事第一反应竟然是心虚,于是一开始都没敢出来和方恒安解释,直到看对方似乎平静了些才出来。

  顾临奚低哑着嗓音,沾走了他那滴泪:“恒安,在心疼老师吗?其实那人故意危言耸听的,并没那么疼,现在也都好了。不信的话…回去你亲自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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