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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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道莹送我去伦敦留学了…那会儿刚到还不认识什么人,每天就重复几件事,上学,下课,去看心理医生,过得挺迷糊的。”

  彭南生的声音在此起彼伏的蝉鸣中显得很轻,他也确实不带什么情绪,只是很平淡地在述说一件逝去的往事罢了:

  “再次捡起落下了三年的课业,对我来说有很大压力,经常要熬夜补习研究作品,这让我很累很不适应。”

  许直行盯着他一言不发,但寥寥几句,就足以感受到了彭南生的变化。

  以前的他,绝不会轻易将自己的难堪与困境展于人前,他的外衣永远孤高、光鲜亮丽,即使有了伤痛都要强忍着,极少会选择倾泻,这无关尊严与体面,而是彭南生刻在骨子里的勿施于人。

  “但是后来慢慢结识了一些朋友,他们都很热情善良,大家相互帮助相互学习,日子就变得愉快很多。”彭南生接着道,“有幸我的导师也很用心栽培我,有他的传道受业解惑,我才能取得今天的成绩。”

  很简短地,他用几段话就概括完了那一千两百多天。没有哀怨,没有痛恨,情绪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事实上他自己清楚知道远没有字面表述上那般好过,因为在此之前,渺小人类的七情六欲、悲欢离合,他都统统尝试了一遍,割舍与痛别所带来的身心撼动,是不可磨灭的。

  他带着始终存在缺漏的灵魂游走三年,时常在夜深人静后反复溺毙,嘶声力竭,但现在看来都无关紧要了,疤痕犹存,他欲新生。

  彭南生反问许直行,“你呢?你还好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

  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是站在对立面。他们之间隔着一面镜子,面对面成为彼此的影子,相互冲撞,来回撕扯只能导致两败俱伤,玻璃破碎后,钢管捅穿后,一个鲜血淋漓生不如死,一个灵魂空洞腐烂不堪。

  “不好。”许直行没什么可掩饰的,因为他过得如何,其实早在两个月前他们刚见面时就被揭晓。

  当初他是那样芥蒂,那样鲁莽,蒙蔽良心都说不出“我释怀了,我过得很好。”

  意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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