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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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北楼关里格外寂静。

  桑吉拖着那个伤痛身子正在写奏疏。两年前,皇上派他到北楼关给百里子苓做副将,便许他密奏之权。他是皇贵太妃的亲侄子,皇上对皇贵太妃孝顺,同样也倚重皇贵太妃的娘家人。说起来,当年皇上能登大宝,桑家也是做了不少努力的。所以,皇上信任桑家,派桑吉来北楼关,一方面是历练,一方面是替皇上盯着西北的门户。

  密奏之权,说起来了不得。其实,这奏章也不好写。桑吉披着衣衫写了几句,又停下笔来。怎么措词,怎么拿捏这个度,都是伤脑筋的事。写写停停,反复斟酌,花了不少时间,好歹是把奏疏给写好了。

  起身看窗外,明月高悬,淡淡银光洒在窗前。

  “将军在做什么?”桑吉询问了亲兵。

  “将军刚刚去了城外的义庄。”亲兵答道。

  “义庄?我倒是忘了。”桑吉自语了一句。

  明月照边关,清辉染烽烟。万里人寂寥,阖家举头看。

  来北楼关两年,桑吉也逃不了思乡之苦。

  城外,空旷的黄土台塬上,一大片空地被半人高的土墙围了起来,这里,是北楼关专门停放尸体的地方。平日里,义庄除了土墙和几间破屋子,并无其他。但一场大战下来,这土墙里便添了许多亡灵。

  百里子苓一一看过每一具尸体,有的尸体面目全非,看着十分吓人。但是,对于见多了尸体的沙场将军来说,这又有什么可怕的。死了的人,不能再做什么,反倒是活人更可怖。

  “最后一夜啦,天明就送你们上路!”这声音里有几分哽咽,哽咽之余,还有几滴清泪。将军泪,只给死去的将士。

  易风在门外守着,每次这种时候,百里子苓都需要自己待着,她要静静地送他们最后一程。

  月到中天,百里子苓才从里边出来。易风拿了披风要给她披上,她抬手拒绝,身子凉些没什么不好,总比心凉要好。

  “南颇那边,什么动静?”回去的路,百里子苓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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