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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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忽然很想笑。是一种气流从胸腔直涌鼻腔,无声渗出来的笑。但又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情绪,也许有不屑,有无力,有讥讽,又也许什么都没有。

  他很久不知道讲什么。最后只对那人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你。

  那人眼睛里瞬间流出种讶异来,像是早已笃定他会严词拒绝,又很快弯着眼睛笑道,那好,我等你给我答案。

  死亡对倪诤来说不是什么很远的事,对蓝焉或许也不是。但他从不觉得这像是个会主动结束自己生命的人,在蓝焉说出那句话的一霎,倪诤几乎要以为这人在瞎编些理由,目的是为了给自己钱。

  怜悯毕竟是很容易产生的。

  然而蓝焉的神色却没一分说谎样子,眼里映着病房顶灯的光,亮闪闪的。

  这种神情,真是碍眼啊。倪诤心想。

  野水穷人太多了。他并非不明白有些东西无法以穷富划分,只是野水人的苦痛千奇百怪层出不穷,奋力抗争的尽头不过都是为了个“活”字。丈夫家暴,得活啊。欠债累累,得活啊。父母去世,得活啊。哪怕伤痕累累,他们这些人都在拼命对自己说,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好了。究竟会不会有希望在后头,是没有人在乎的,也没有力气在乎。

  而那人却说无聊。在人人朝不保夕的此地,有种扎眼的滑稽。

  就好像在说,看见没有,我连死这件事,都比这里的人要潇洒。

  倪诤终于还是笑了一声。

  他去超市买了点打算送给陈姨的东西,远远瞧见街边停了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车,这个点沈志远不应该过来,那么车是谁的呢。

  倪诤走得近了些,车牌号是外地的,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交集的省份。

  他没多想,绕过车子继续走,却见blue店门口蹲了个在抽烟的高大男人,男人一见他便掐灭烟站起来,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几眼。

  倪诤盯着那人不作声,正欲开口询问,男人温和地笑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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