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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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对面的门开着,不过没人。估计上厕所去了吧。每次上厕所要走五分钟,还好我来这里之后没拉过肚子。我回屋摸出所有的积蓄——二十六枚赵国圆首刀币,穿在腰带上就像是一排长钥匙。

  每次做这些出门准备工作的时候,我就很感谢武灵王陛下的胡服骑射。宽袍大袖看着十分赏心悦目,不过穿上之后真心不方便。没有裤子只穿绔的话,大腿根还是会觉得凉凉的,总觉得自己像是不穿内裤的小骚,十分别扭。不过即便穿了窄袖,套上了裤子,战国服饰对我这样不服王化的山林野人来说还是太过繁杂。尤其值得吐槽的就是所有东西都只能挂在腰带上。

  我还算好,出门只是带点刀币,表示哥是个有钱人,不要惹哥,实际上转一天都不会花出去一枚。真正有钱人非但要带刀币消费,还有佩玉,荷包,燧石,抹布,手巾……林林总总满满一腰带。而且贵人们都喜欢用手掌宽的腰带,每次看到那种腰带上挂满了这些小东西,就让我想起巡警的武装带。

  穿好了钱,我信步往外走去。进出居所是肯定要脱鞋的,不过不用脱袜子,好歹省了一件事。其实以我的脾气,进出正堂都懒得解袜,尤其冬天,没有地暖,踩在地板上冰冷冰冷的,还不能用足刃走路。抱怨归抱怨,我对这么件小事却重视万分。

  因为我从史书上看到过一则卫国的故事:

  故事说的是周元王六年,有一天卫出公在饮酒,进来一个叫褚师比的大夫,没有解袜。那位出公很愤怒,估计是因为他之前有过失掉君位逃奔齐国的羞辱史,所以很敏感。面对出公的愤怒,那位大夫更愤怒,所以他联合一帮工匠造反。出公逃到了宋国,最后死在越国。

  我当时历法很糟糕,过了很久才知道那事发生在距今一百七十多年前。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养成了进屋脱鞋解袜的好习惯,生怕因为一双并不怎么臭的袜子惹来杀身之祸。直到现在也是,即便开大会的时候有些门客不解袜,我也会乖乖的赤脚进去,所以我名声乖僻无礼,这点上却从未被人抓住把柄。

  我一边往大门走去,一边盘算着还有多久吃晚饭,好按时回来。虽然我是相邦府的上宾,但上宾的待遇也就一般般,一日两餐,疏菜为主。事实上他们说的“菜”仅指疏菜,不到重要节日绝对见不到肉。

  出入相府是要登记的,在门房将自己的牌子交给门子勘验,他会在木板上记下我出去的时辰。门房里有一面空墙挂满了牌子,都是各个门客和府里执事的名牌,我一出门他们就会把我的牌子反扣,表示我不在府中。有些人因为访客太多,还会给门子一点小恩小惠,即便在府里也反扣牌子不接客。这种管理制度貌似一直延续到共和国时代,听说在东莞很盛行,并且高度电子信息化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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