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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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使劲全力的一鞭,江冰疼的唇齿生寒,浑身冰冷,他像一只濒死的狗,全身的血液快要流干,逐渐抖得像个不停摇晃的筛子。

  一鞭又一鞭,江谦开始细数起他对江冰的仁慈。

  八岁那年,江冰第一次钢琴比赛获奖,江谦送了他一台价值百万的钢琴。

  十岁那年,江冰赌气不肯学经济,却在晚上偷偷抓着江谦的衣角,在梦里哭着说:“我愿意帮爸爸。”第二天,江谦把公司的股份转了很多到江冰名下。

  十二岁那年,路上积雪很严重,江谦晚到家四个多小时,看到江冰在客厅假装学习实际却是在等他,从那以后,江冰打给他的每一通电话,无论多忙,他都会接。

  十三岁那年,江谦生了场重病,睡着的时候他听到江冰来过,哭着求他不要死,也是在那一天,江谦请公证处立了遗嘱。

  ......

  江谦不懂得如何疼爱孩子,却自认为给了江冰最柔情的一面。

  过往的画面被一鞭鞭抽碎,江冰张着嘴急促地喘息,像一尾瘫白肚皮,眼神失焦的死鱼。

  他眼睛周围的地面湿润了一大片,源源不断有泪珠滚落,江冰绝望地想,他今日可能会命丧于此。

  和江谦互相折磨的十多年,一个不懂给,一个不想要,父子之情被这一道道鞭痕悉数毁灭,死亡带给他们的是解脱,仿佛只有这样父子俩才能够放过彼此。

  可是江冰又真的很想活,就像林业斐告诉他的,只有活下去,才能创造属于自己的好命,也只有活下去,才能获得林业斐许诺他的,世界上最好的幸运。

  阿斐....江冰开始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他心中的神袛唯有一人,那是他活下去的信念。

  这一天,助理往返了江家四五趟,江谦坐在沙发上,从客厅的玻璃壁柜里看清医生忙碌的白影。

  他坐的很端正,又像瞬间苍老了,平日辉煌的吊灯,无端端落下了很多灰,家里的事物总在不经意间磨损,就像他面前这把最钟爱的交椅,也随着年华生出了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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