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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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斯曼帝国境内犹太人

  坦泽马特时代的新政举措,特别是组建新军和扩充官僚机构,耗资巨大,奥斯曼帝国财政入不敷出。由于与西方贸易的不断扩大,奥地利、法国和俄国的货币充斥于奥斯曼帝国的市场,成为帝国境内重要的交换媒介,货币贬值作为缓解财政危机的传统方式逐渐淘汰。亚美尼亚商人开办的银行尽管向苏丹政府提供借贷,然而数额有限,且需支付高额利息。1851年,大维齐尔穆斯塔法·雷什德帕夏与英法政府签署借贷5 500万法郎的债务协议,遭到苏丹的否决。1854年,奥斯曼帝国政府迫于克里米亚战争的需要,与英国签署债务协议,首开向西方列强举债的先河。此后20年间,奥斯曼帝国政府13次签署债务协议,至1875年债务总额达到2.4亿英镑。1876年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即位时,奥斯曼帝国财政岁入的80%用于偿还外债,政府财政濒临崩溃的边缘。1881年,奥斯曼帝国苏丹允准成立奥斯曼债务管理局,由来自英、法、德、意和奥匈等国的外国债务人代表组成的理事会领导该机构,雇员超过5 000人,负责管理以税收作为基础的帝国岁入,偿还公共债务。奥斯曼债务管理局充当奥斯曼帝国政府与西方债权国及投资者的中介机构,旨在维护西方债权国和投资者的利益。奥斯曼债务管理局的建立,严重损害了奥斯曼帝国的主权。

  二、市场化进程的启动

  19世纪的奥斯曼帝国,尽管经济活动依旧建立在个体农业的基础之上,然而农作物的种植结构无疑经历着剧烈的变化。奥斯曼帝国与欧洲基督教世界之间贸易交往的扩大,为中东地区的农产品提供了广阔的市场。西方列强的贸易扩张和工业品倾销的直接结果,是奥斯曼帝国农产品出口的急剧增长。赋税和地租的货币化,也是加速农产品市场化进程的重要因素。与此同时,农作物播种的区域性分工日益明显。在奥斯曼帝国境内的地中海沿岸地区,特别是安纳托利亚西部、叙利亚和黎巴嫩山区,面向流通领域和国际市场的经济作物播种面积不断扩大,棉花、生丝、甘蔗、烟草、鸦片产量呈明显的上升趋势,农业生产的市场化程度随之逐渐提高。相比之下,奥斯曼帝国的内陆地区普遍播种粮食作物,依旧维持自给自足的传统经营模式,农业生产的市场化程度低下,由此形成与沿海地区农业经营模式的明显差异。

  奥斯曼帝国境内农业市场化程度的提高和农作物出口的增长,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并非通过改善农业技术、改进经营方式和增加农业投资,而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依旧采取传统的生产技术和经营方式,主要依靠耕地的扩大和劳动力投入的增长,延续传统的小生产模式。尽管如此,交换关系的扩大刺激着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大规模的垦殖运动和耕地面积的增长则是农作物市场化程度提高的逻辑结果。另一方面,国家土地所有制以及村社和部族的土地共同占有权日渐式微。尤其是1858年奥斯曼帝国土地法颁布以后,私人土地所有制呈上升趋势,私人地产明显扩大,越来越多的土地作为商品进入流通领域,导致乡村社会的剧烈分化。无地农民日渐增多,沦为雇佣劳动力。

  西方列强的贸易扩张和西方工业品倾销的另一结果,是奥斯曼帝国传统手工业的衰落趋势。“奥斯曼工业的总衰退,在时间上可以一直回溯到19世纪初期,当时的土耳其也像其他许多国家一样,正经受着不断扩张的欧洲工业资本主义的冲击,势如潮涌的大量廉价工业品不断流入土耳其市场。进口货中最重要的是纺织品,老式的土耳其棉业和丝业织造者因而受到了打击。其他进口货物包括铁器、刀、时钟、纸张和食糖,而对于这些东西,土耳其的地方工业照样无法与西方竞争”。[1]至19世纪后期,奥斯曼帝国逐渐沦为西方工业国的农产品供应地和工业品市场,传统手工业濒临崩溃的边缘。城市的行会组织尽管长期延续,然而其传统的经济社会职能逐渐丧失。市场化程度的提高排斥着行会经济的垄断地位,政府机构的完善否定着行会原有的社会影响。随着乡村家庭手工业规模的扩大和城市行会手工业的衰落,工业生产与行会组织的共生状态逐渐消失。

  马哈茂德二世当政期间,开始创办现代工业,主要生产军需品。阿卜杜勒-迈吉德一世即位后,从欧洲引进技术和设备,现代工业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奥斯曼帝国的早期现代工业,大都分布在巴尔干半岛、伊斯坦布尔和安纳托利亚西部以及黎凡特地区,萨洛尼卡、伊兹密尔、贝鲁特和伊斯坦布尔成为奥斯曼帝国现代工业的中心所在,产品主要满足国内市场的需求。布尔萨是奥斯曼帝国的丝织业中心,1845年开始出现瑞士人经营的丝织企业,采用蒸汽动力,至1876年,采用蒸汽动力的丝织企业超过14家。伊兹密尔有地毯编织厂多家,雇佣工人千余人,另有面粉厂、榨油厂、玻璃工厂、造纸厂、棉纺厂、织布厂,大都由西方商人投资兴办。1853年,黎巴嫩有丝织企业9家,产品销往法国。1861年颁布的矿产法,结束政府对于矿产开采的垄断,允许私人投资开采。此后,西方商人投资采矿业,奥斯曼帝国境内的矿产资源随之流向欧洲基督教世界。

  19世纪末的布尔萨景色

  人口的增长与新旧秩序的更替以及现代化的进程之间具有内在的逻辑联系。1800年以前,奥斯曼帝国的人口长期处于停滞的状态,甚至出现一定程度的下降趋势。1800—1914年,奥斯曼帝国的人口呈持续增长的趋势,人口年增长率约为1%,其中19世纪后期的人口增长速度超过19世纪前期。根据相关资料的统计,1800—1914年,安纳托利亚地区的人口从650万人增至1 470万人;伊拉克的人口1860年仅120万人,1914年达到320万人。另据资料统计,1800—1900年,叙利亚和黎巴嫩的人口从30万人增至240万人,巴勒斯坦的人口从30万人增至60万人。经济社会环境的改善以及瘟疫和灾荒的减少,是导致人口增长的基本原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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