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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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最好的面脂和口脂都是掺了朱砂的,朱砂成分硫化汞,和铅粉一样,都有巨量重金属,殷嫱从来不往脸上涂,用的都是焉支山上的红蓝花制成的焉支。

  “买来的。”殷嫱被他逗笑了,脸颊与他错开,“中原没定,就把匈奴当自家后院了,哪有你这样的”

  面前的呼吸越发灼烫,炽热的情感几乎要从那一双眼里流泄而出,殷嫱却视若不见一样,冲他莞尔:“我困了。”

  韩信语塞,而后无奈地笑了笑:“睡吧。”殷嫱枕在温热的胸口上,脉搏正在她耳边有力地跳动,好像顺着那声音就能听到心里去。

  将睡未睡之间,思绪漫无目的地飞扬着,忽想起昨晚的对话,心知果然是许负和女萝。

  她们让她记起了殷姬的经历。

  她总隐约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许负来齐之前,殷嫱用的是和林胡商人交易换来安息香,许负来齐之后,焚的是以安息香为主料调制的合香——香都是女萝点上的,殷嫱夜里睡得沉,隐隐约约想起来的那些片段,想来大约都是因为嗅了那香的缘故。

  殷姬和韩信的过往在记忆之中尤为清晰,那种浓烈的情绪,殷嫱至今都忘不了。经历和记忆塑造了人的手段和性子,殷嫱甚至惶恐,她会不会因为殷姬的记忆而变成一个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她借着梦里的东西,拼凑出一个令人信服的借口,说她都记起来了,那个香,他们还会再用么

  醒来的时候,四周空寂,锦衾微寒,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怅然若失之感。也不知韩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散落在榻上那件揄狄税衣上,雉高昂着头颅,她的翎羽在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的光芒之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辉,好像随时都要展翅高飞。

  这些时日,两人都事物繁忙,却常常耳鬓厮磨,外人眼里如胶似漆,也暗暗跟着高兴。只是战事不可废,虽有不舍,离去的时候却也干脆。

  韩信走后,就连许负都因为夫君有事匆匆离去了。殷嫱随口嘱咐女萝把香换了,女萝也乖乖照做不误,殷嫱还有些不放心,让她干脆别焚香。

  但殷嫱当夜仍然梦见了殷姬的从前。

  她置身在一个很大的屋里,屋中摆满了书架,架子上一帙一帙的书叠得整整齐齐。倒像是到了哪个图书馆一样。

  她面上含着笑意,手中拿着书签在卷帙上做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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