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听她胡说八道 第53节(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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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庭柘缓缓抬眸,猩红的眼角已泛起点点湿意,他的手裹缠着素白的绷带,捏紧茶杯,望向一双绯衣并肩而立的两人。

  心脏被侵蚀得空了一块,腐蚀处还有什么东西,逐渐被此刻这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走,打着圈地流逝,一边痛,一边下坠,无望地下坠至最深处,泥沼噎住咽喉,窒息感绝顶,他挣扎着想从泥沼中爬起身,狼狈蹒跚,一如十三岁那年溺毙于她摇晃绿舟时灿烂的笑容里,一切,依旧是那么的刺眼。

  “你不是说,七夕从不和男人一起过?”

  第60章 情爱。

  楼庭柘想起幼时自己初学弓箭,身幼力微,手执长箭,却频频落指,搭不好弓,只好惊惶无措地绷紧了弦,不甘地望着猎物从眼前逃走。他天资卓绝,勤勉坚韧,没多久就将弓箭猎物尽握掌中,那种驾驭一切的满足感是他毕生所求。

  但遇上焦侃云,他才发现世上还有一种东西,靠天资和勤勉都掌握不了,游移于掌控之外也永远无法以“掌控”二字去贬低的,是感情。是他对焦侃云的感情,也是焦侃云对虞斯的……微妙应答。

  正是他的问题:你不是说,七夕从不跟男人过吗?

  当人有了例外,就难免追寻为何例外。倘若不是自甘自愿,那么回来时应当不会笑颜如花,倘若是自愿,那么诸数理由,都会成为掩饰某种隐秘偏愿的借口。

  楼庭柘就这样看着连焦侃云自己都还没察觉的隐秘偏愿,在眼前滋出、攀爬,猛烈地、碍眼地生长。他今日为什么过来?为什么坐在这里等她?他不得不承认,分明在那夜,她有些恍惚和为难的拒绝时,他的心底就有一个声音在说:倘若是虞斯邀她,她会不会答应?

  出于对敌手的灵敏嗅觉,亦是出于对她的了解。楼庭柘鬼使神差地来这里找她,门边木铭缝隙里一枝由明纸裁剪黏贴的春杏盎然如生——那哪里是春杏,那分明就是焦侃云的隐秘偏愿长成的样子。

  焦侃云理亏,索性摊开来说,她看了一眼虞斯,虞斯却露出“别想再让我避开”的神情,他也很委屈,今夜尚未圆满,被人横插一杠,满心不爽,低声对焦侃云呢喃:“我又不是见不得人。”他承认方才在门外就听见了内院微小的动静,他偏要进门来,偏要不避嫌,偏要让楼庭柘看见他们出双入对,高高兴兴。

  显然,她再不跟楼庭柘解释,缓和一下气氛,虞斯就要开始跟楼庭柘解释,让气氛更僵硬了。

  她走过去立即开口:“二殿下,是因为我和侯爷有约在先,才没有答应你。那夜不方便直说,一是担忧殿下将此事告知父亲,二是……”她一怔:“我的确有一些心虚。”很快她先抿下了这份恍惚,解释道:“可我答应侯爷,是因为我欠他人情在先。明说了吧,以前我写侯爷的话本污糟了他的情场名声,很愧疚,想弥补。”

  楼庭柘红了眼眶,颤声问:“拿自己的情场名声弥补?下册第一章 怎么写的?他和谁出双入对,和谁两厢情愿?和谁私定终身?你写的是你自己!”

  焦侃云大惊失色,“当然不是,我写的是拟造的人!着意避开了样貌、性情、家世,半分都没有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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