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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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河从毡毯上一步一步爬了过去,移动的四肢压在刀片上,不断被利刃刺破,划开一道道血口,血溅素衣。

  她朝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的面,却僵在半空,指尖颤抖着,始终没有再进一步。万千悲意凝在喉间,她哽咽道:

  “我阻你出关,是因为萧帅已被宦官监军污蔑为投敌叛国,你再前去救,若一去不返,留在峒关的宦官便会顺理成章掌权,进而污蔑河西全军叛国。我绝不能让你再出关送死……”

  “可那是我父帅啊,他在归军途中被一支突袭的唐军所害。他死前离峒关只有十里了。回鹘人都奈何不了他,却最终命丧唐军手中。”他满是血痕的手紧紧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腕,毫不留情地猛然甩去一侧,拒绝她的触碰。他站起身,俯视着她失衡倒地,恨恨道:

  “你阻我,形同让我亲手杀了我父帅!”

  他空荡荡的眼神骤然一扫,寒光迸射而出,死死咬着腮,下颔线紧绷如一道锋刃,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那支唐军是何来路?”

  清河半卧在地上,地面的寒凉和刺痛透过毡毯渗入膝盖,她始终起不了身,更无法面对直视眼前人,咸涩的泪滚落在手指新开的伤口上,腌得生疼。

  她知道答案,却开不了口。

  她该怎么告诉他,河西萧氏所忠之君,早已忌惮了他们的兵权整整十年,而这个局也已谋划了十年。

  怎么告诉他,他挚爱之人,她,是这个局中最为关键一环。

  他和她,本就在五年前就覆水难收了。是她烧灯续昼,妄想瞒天过海,重温一场早已支离破碎的旧梦。

  清河闭上双眸,眼泪簌簌而下。

  他的眸光在她泪痕斑驳的面上来回逡巡着,兀自冷笑一声:

  “我知道了。凉州最后为陇右军所夺,偷袭我父帅之人,定与陇右崔氏脱不了干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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