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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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惊鹤刹时握紧了双拳,指甲深陷入掌心,他却来不及感受手中传来的尖锐刺痛。他猛地抬起头,茫然一片的神情带着两分难以理解。

  “你……”

  梁延用另一只手将他紧绷的拳头一点点掰开,目光却仍是定定地瞧进他困惑的双眸中。他轻轻用指腹按了按白皙掌心中深浅不一的几道掐痕,周身冷峻的气质若云开月朗般消散尽。

  “好。”

  “什么?”沈惊鹤不明所以。

  梁延轻勾了唇角,朝晖掠过他棱角分明的眉眼,“我说,对你方才邀约的回答。”他像是生怕眼前人听不清似的,毫不吝惜地再次开口,“好。”

  ……好便好吧。

  沈惊鹤仿佛被他熠熠的含笑眉目一灼,带着微妙的不自然挪开了视线。不过是开春一道去柳色旁走走,这个人……如此一副郑重其事的承诺样子做什么。

  然而他却没有发现,自己方才低沉的心情竟莫名又明媚了起来。

  梁延终于松开交叠的手,沈惊鹤也是随意地将手从他掌中抽回。肌肤上仍然残存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两人却仿佛都不约而同地遗忘了方才短暂的交触。

  书院内的人早已三两作伴地散去了一大半,唯剩几人还在漫不经心地收拾着桌案上的纸笔。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方才发生了些什么,沈惊鹤轻咳两声,也抛下了脑海中仍有些难以理清的纠结情绪。

  好不容易才得进太学,当然还是应心无旁骛地勤勉读书。沈惊鹤将诗稿仔细地扎成一捆,并着墨砚朱笔一同妥帖收进书箧,抬起头询问道:“晌午前的时辰,你可曾想好了要去哪位夫子的课上研学?”

  梁延自然地帮他将书箧扣上,这才开始整理起自己的桌面。他一边信手收拾着,一边侧过头凝神思索,“我倒听闻方太常对于《论语》颇有……”

  “六,六皇子?”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骤然在空旷的院内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沈惊鹤和梁延齐刷刷转过头去,只见隔着一排坐席正站着一个有些瑟缩不安的瘦小身影,那拘谨的神色,简朴的儒袍,不是方才被狠狠欺负一通的许缙又是谁?

  沈惊鹤见到他,面上霎时恢复了惯常的淡然清冷,“你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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