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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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左手轻轻揽过沈惊鹤,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一下又一下细细梳着他的乌发,垂下眼定定地瞧他,“我的傻鹤儿……”

  他似乎是几不可闻地喟叹了一声。

  “不会疼的,比起以前在疆场上的交锋,这点儿小伤算不得什么的。”他退开了些,一手捧起沈惊鹤的脸,细细瞧他每一寸眉眼,“你若是担心自己下不了手,不如还是让我来?”

  沈惊鹤看了看他臂上伤痕,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还是直起身来仰头望着他。

  “还是让我来吧……你这伤是因我而受的,我虽没有能力在当时护住你,如今只是上药这区区小事,我却是如何能再推脱?”

  他又小心地将瓷瓶凑近伤口,这回的手却是坚定不见丝毫颤抖。

  沈惊鹤屏住呼吸,细细地抖落褐黄色的药粉。药粉薄薄在伤口处落了一层,方才还有些渗血的疮口立即被化开的金疮药封住,不再流血。

  梁延果然端坐着一动也未动,似是根本感知不到药粉触及皮肤的疼痛。

  “好了。”沈惊鹤轻呼一口气,将裁剪好的纱布细细在伤口上绕了一圈系好,帮他把袖子卷下来。

  梁延用另一只手牵住他,回想起方才的惊险,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近几日你就待在府邸中,无事便少出门去吧。在京城天子眼皮子底下都能闹出这等事来,我看大皇子是愈来愈胆大了。”

  “胆大……”沈惊鹤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遽然一变,转过身来激动地望向梁延,“对,没错,就是胆大!那群人今晚的行动毫无纰漏,可偏偏就是太过胆大了!”

  “你是说……”梁延有些不确定地望向他。

  沈惊鹤仿佛一下想通了什么关隘,面色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又恢复了以往镇定自若的样子,“今晚行刺我们的那群刺客,至死都没有暴露过一丝一毫的身份。如若不是最后灭口时射来的那几支短箭,我们竟完全无从得知他们的身份。”

  “若是旁人拾得那几只箭,却是根本没有办法从其上看出什么不妥来。只有我们一个身处军营,本身就对兵器武库了如指掌,另一个则心思缜密,必定会仔细查看现场留下的其他线索。”他顿了顿,复又开口,“短箭的问题本身极其隐蔽,又是我们亲手察看发觉出的。因而按照常理,我们必定会对这来之不易的线索深信不疑。然而……它就一定是真的吗?”

  梁延的眼色深了几许,“若是有功夫好手能潜入建章营的兵器库,又或者建章营内根本原就藏有心怀鬼胎之人,那么偷来区区几支寒铁铸就的短箭,只要数量不大,一时倒也难以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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