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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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家遥返身又回来,隔远伸手臂,“给你桶。”

  后来那事儿成笑料,岑遥几次醉过说起来,歪在沙发里哧哧乐,“我没见过你这种二百五。我当时觉得你脑子一定有问题。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傻子?”乐完了眼底浮泪。他挤挤揩揩,用纸擦,骂脏话,死不承认是泪。

  湛超彼年奔着坎踩。他屏息咬牙,哧地磕绊,梆当跪地,啪嚓俯地,生怕不够狼狈,脸更义无反顾冲泥洼扎。这跤是平地春雷,桶也嘎啷啷地滚远了。逾刻两边此起彼伏响着“哟”,展眼人围过来凑乱。有拉扶的,有哗笑的,有个拾起桶,小跑着过来,惊诧问:“没事吧?!牙没豁吧?来抬头我看看。”

  “湛超!”

  他听见他喊,朝这儿来。湛超龇牙,撑起胳膊,他一笑,嘴里腥腥甜甜;袖子朝口鼻一抹,血又滴滴答答画梅花。

  第15章

  颜家宝约湛超在安中医边上的官亭路口碰面。

  官亭路吃的多,十块扫饱,一百吃好。湛超短信问她想吃啥,颜家宝回了日料。赴约前去了沃尔玛,湛超买了水果、必需的日用,搭嘴的零食多买了几样,方便颜家宝分给室友,处好寝室关系。推了满满一购物车,结账,花去三百多,添上晚饭钱,两天黑车算白跑了。湛超不心疼。他爱岑遥。于是岑遥有多爱颜家宝,他也就跟着有多爱。

  颜家宝照旧短发、牛仔裤。她倒不见得多有异性缘,却很招惹女生眼目,“哎哥。”

  湛超熄烟挥臂。他听背过有个姑娘说,哇!小姐姐好高呀。

  进了那家什么崎什么川的,应侍和服木屐,九十度鞠躬,湛超高峻有花臂,颜家宝笑说,特别像黑老大回山口组了。湛超拍拍她背。落座后点单,颜家宝优先。要了刺身、猪扒、拌饭、酱汤,应侍说少了,两个人吃不够,湛超说添一个寿喜锅吧,颜家宝五指捺住菜单不让,喊哎操太贵啦,加个鱼就行。湛超把小祖宗要的东西如数呈上,颜家宝道谢,弯着眼依次翻看。不久说:“去台湾玩,是我自己打工攒的钱。”

  别“颜家遥”十年,亦别“小宝”十年。湛超是目视着“颜家遥”失脚跌落进青春里的,染了一身颜色,自己是罪魁祸首,愧疚又幸福。“小宝”则是在展眼间变得如此之“大”。湛超觉得自己可能还没从十七岁的自恋中醒悟过来,他诡异地认为自己像“父亲”,抛雏别家,翻山越海,看过后回来敲门,“孩子”问:你谁?他诡异地移情,惊心于颜家宝的长大。

  她在岑遥岑雪身边,乱吃,骂脏,丢手机,依旧撒泼耍野。她不主动给谁看。颜家宝的成熟待发掘。

  去年一次半夜,湛超响了手机,接起是颜家宝,“超哥,麻烦来一下好吗?”彼时他与岑遥合租满一年。之间关系丝丝絮絮。岑遥在隔壁房。湛超抓了钥匙就去安中医,当时还是骑得川崎。到了被告知不在校内,拐过几个路口,停了摩托车,疾步冲进社区门诊。清创室里,颜家宝躺着挂水,白T上血斑斑,边上坐个抽噎的姑娘,两人牵着手,说不上是谁在抚慰谁。问过知道不是意外。姑娘叫茹小云,苏州人,跟颜家宝同寝。两人兼职晚归,偌大校园,倒霉催地遇上几个醉酒的肯尼亚留学生。茹小云丰肌细骨,是典型的江南蜜藕美人。醉鬼咕哝着鸟语进前骚扰,颜家宝拦着护着。两厢辱骂撕打,醉鬼动了小军刀,颜家宝肋上留了一道血口。缝了几针,湛超来签字交钱。

  “我明早去报警!”茹小云眼泪鼻涕朝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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