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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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银九显然不是那么好劝说的,他轻轻将她推到身后,一个闪身便到了楼月生跟前,他的手指变成枝杈,窜出锋利的木尖,在楼月生胳膊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刺啦”一声,楼月生那件雪白的西服被撕成碎片,可他依旧不还手,只是在躲避。

  银九动作迅速,穿着白色长衫像是一道白影,楼月生渐渐激起杀意,两人便在雪地林间打斗,震得院子里漫天飞雪,杜泉躲到屋檐下盯着,大约过了一刻钟,“砰”的一声,地上砸了个深坑,银九翩然落下浑身不沾一点灰尘,他走到摔落在地的楼月生身侧,俯视着他,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楼月生坐起来,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血迹,见身上一团糟便索性将衬衫和马甲也一并扔在地上,于是,单薄而苍白的上半身裸.露在日光下,杜泉尴尬地扭开头,余光瞥见银九随手扔了什么东西过去,楼月生窸窸窣窣地穿在身上,她侧头瞟了一眼,原来是一件雪白的长衫,和银九身上的一模一样。

  穿上衣服后,楼月生便站起身走到屋檐下坐着,甩了甩湿法,并未回答银九问题,而是笑着说:“我还在想你到底在这里留了什么眼线,原来是自己的一簇分.身,灵力如此强大,可见禁地的事快处理完了,你也能很快恢复自由身,只要冥都毁去禁制,那个鬼地方就再也困不住你了。”

  “那里,同样对你也再无约束,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杜泉看着他们你来我往,便指着院门口看热闹的小荷他们对银九建议,说:“两位不如到屋里吧,外头寒气重。”

  银九看她脸色有些发白,闻言看了楼月生一眼,越过他进了屋,杜泉跟进去,给他们两个都倒了热茶,便抚着后腰笨拙地坐在银九身侧,紧紧挨着他的胳膊。

  楼月生瞥了她一眼,嘴角抿了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枝头雪水煮得茶,清冽醇香,他睫毛被熏染得沾了水汽,快速眨了两下复又恢复似笑非笑的神情,淡声道:“当初强制我立下契约的是你,而今,不与我商议,擅自解除禁制的也是你。银九,任何人在你眼中也不过是个物件,随你裁夺。我原本欣赏你这番姿态,冷酷无情,不为世俗所动。然而,你竟犯了一个凡人才会犯的错,对女子动情,还许她孕育子嗣。你就不怕,她生出一个如你一般的怪物,再走一遍你的老路么?”

  杜泉抚着肚子,触及楼月生那道锐利的视线,连忙后退,却只在椅子里挪了几下。她脸色苍白,护着小腹说:“我的孩子,才……不是怪物!她很乖,她很普通的……”

  因为,激动她的声音也十分尖利。

  “普通……若无银九不断输送灵力,单凭你,能支撑这个胎儿么?你的苍牙刀,最近常发生异动吧。不是它感应到了邪物,而是你肚子里的那个怪胎作祟,瞧瞧她,这么小就不安分,长大后又会拥有怎样的戾气呢?”楼月生冷冷地质问,杜泉只能紧紧抓着银九的手臂,以此获得力量。

  银九将她的手抓在手心,不轻不重地握着,随后,沉声道:“月生,到现在你还觉得,只要出身不好,便会沦为邪魔,而那些风光正派,就必然是良善之辈,是吗?”

  “至少……”

  “不,他们不会。就好像我能从深渊中修炼出银树真身,而你们却在明朗世间沦为欲望的傀儡。你当初是雪山之神,孤寂冷傲,却贪图人间四季,被剥夺仙身,沦为四处流窜的雪妖。你躲在阴暗的山洞里,藏在污秽的臭水沟以躲避猎杀。还有泉客,她的野心欲念,加速了国家的分崩离析,她试图称霸,到头来却害了全族丧命。她搅动三界内乱,致使鲛族灭绝后,天下大乱。她倒是死了,可这些祸患却延续至今。禁地,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那底下弥天的财富……都是她留下的祸根。你说,我为何不毁它。”

  楼月生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本就发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近乎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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