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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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光一晃,静谧的这一刹那间,鲜血立时沿着他的指缝,汩汩地淌了出来。艳丽浓稠的,像殷红的水帘,他怔怔看她,漆黑的长眼睛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心绪,到底都像沉进了寒潭中,没有什么可捉摸到的。

  他注视她良久,目光寂静,长睫微微颤动着,涩然只吐出一个字来:“好。”

  稚陵握着那柄沉重的佩剑的剑柄,这剑柄上,盘桓雕琢着精致的龙纹,蟠龙纹理栩栩如生,双目处嵌着一对黑曜石做的眼睛,映照光芒,便闪出极威严凶相的目光来。

  在即墨浔话音落后,她看着他血流如注的手,不由得去想,她原来从没有得到机会拿到过它。每次想悄悄地碰一碰——他也从不许她碰。皆因他的佩剑是礼器,不仅是一柄单纯的剑,还是王权身份的象征。

  简单而言,她想,是他心里看不起她,所以,不让她碰。

  稍微一个愣神的功夫,不想就被他握着锋利剑刃,轻易夺过去了。有低低的、划破血肉的沉声。她抬眼,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手里已空无一物,方才心中一刹那闪过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念头,也已然懊悔起来。

  重获新生不易,她怎能再因为他死掉一次。那多么不值。

  现在这佩剑被他夺去,咣当落地,清脆一响,他缓缓扔开了佩剑,却强势地逼近两步,把她双手合在他的手掌心里,鲜血温热的滋味顷刻包裹住她的手心,那一瞬,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末了却只见虚虚的光色里,他喉结滚了又滚,最后只轻声地问她:“有没有受伤……”

  即墨浔微垂着眼睛,高大的阴影几乎要笼罩住她,她只觉不适,仓皇要后退,他的双手战栗合拢她的两手,目光长长地落在她的眼中。

  她甩开了他的手,丝毫不领情。尽管在力量上有悬殊,可她再不需要他的虚情假意,施舍一样的关心。

  他顿了一顿,还想再伸手来,她只是别开了脸,继续道:“既然答应我,那我现在就要带他走。”

  铜镜蒙尘,模模糊糊地照着两个人的影子。他笔立在她的面前,如鲠在喉,半晌也没有再开口。

  直到她重又看向了即墨浔,才见他仿佛失魂落魄一样伫立着,眉眼寂寥,似是有如山的愁绪压在了眉头,怎么也化不开。

  他说:“今日不行。……”

  “那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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