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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稳稳地接住她,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无声地收紧了手臂。

  车窗外的城市街景无声地掠过。

  衔雾镜微微偏头,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玻璃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崭新的粉钻戒指。

  冰凉的触感如此真实,将她从恍惚中拉回现实。

  十八岁的衔雾镜,世界是灰扑扑的县城、吱呀作响的破旧风扇、以及父母永无止境的抱怨与索取。

  她的“舞台”是油腻的小餐馆后厨,是昏暗便利店的前台,裙摆沾上的不是彩带,是永远洗不掉的油渍和烟酒味。

  那时的身体永远是紧绷的,时刻警惕着父亲的巴掌会从哪个角度落下,母亲的指甲是否会再次掐拧她胳膊内侧的软肉,以及那些所谓“叔叔”们令人不适的打量。

  她习惯性地含胸驼背,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像一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流浪猫。

  美丽是原罪,会招致更多的毒打和“赔钱货”的辱骂。

  她的少女时代被包裹在宽大褪色的旧衣服里,皮肤因营养不良而缺乏光泽,眼神里盛满了惊惶与过早洞悉人情冷暖的麻木。

  而现在……

  身体深陷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昂贵的定制衣裙面料亲肤,肌肤因为精心的养护而细腻白皙,长发被妥帖打理。

  舞台上的聚光灯、粉丝的欢呼、镜头的特写……这些曾让她恐惧的事物,如今已经能坦然承受,甚至享受。

  因为她知道,她可以脆弱,可以喊累,可以因为一点委屈就红着眼眶扑进一个人怀里寻求安慰,就像今晚一样。

  那份有恃无恐的依赖,是十八岁的她绝对无法想象的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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