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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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料下一刻,马车上两人齐齐转头望来,眼神里满是诧异,竟像是看不透她在闹什么疯魔。

  谢令仪屈指轻弹她腕间,拨开那只拦路的手,声线平淡如秋水:“此行凶险,你送罢粮草,便依大姐姐吩咐去行商,不必随我入突厥。”

  “你要亲自去?不是让我做你的替身?!”

  云初绽惊得后退半步,喉头哽着的话脱口而出。却见谢令仪眉峰微蹙,眸光在她脸上一转,落在眉间那颗与自己相似的胭脂痣上,忽然轻轻笑了:“替身?”

  她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云初绽鬓角,语气里带了几分江湖人的通透:“谁要你做替身?你在广平盘桓这许多时日,莫非还没寻到你自己的路?”

  谢令仪将尚在呆愣的她往旁一牵,带着照夜掀帘下车。云初绽下意识要跟出去,却被她回身一瞥拦住——那眼神清淡如水,却自有不容置喙的威严,她只得硬生生顿住脚步。

  原来,谢令珠是真叫她来行商的。

  云初绽望着车帘外渐远的身影,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混沌间只觉茫然:这些贵人,难道当真不怕死么?

  隔着一条鸿沟,远远地,李若光揽着突厥王站在前方,看到马车下来的人时,五指不觉收紧,低声道:“杀了她!”

  乌维眸底精光一闪,臂间传来的力道几乎要捏碎筋骨,他却不动声色,掌缘轻叩李若光手背以示安抚。北襄这位继后竟敢孤身涉险,倒比传闻中更有胆识,他偏要亲眼瞧瞧这等人物。心念电转间,已扬声下令:“放梁煜过去。”

  巨木板桥轧轧作响坠向涧底,溅起漫天尘烟。浑身血污的男人被两名兵卒架着,每一步都在石板上拖出暗红血痕,艰难向北襄阵中挪去。风过处,一缕桔梗花香似有若无飘来,梁煜眼睫颤了颤,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抬起,指节痉挛般抽搐——那缕香风却如指间流沙,终究没能攥住半分。

  第94章

  突厥的接风宴, 竟设在王帐之外。

  扶风沟如一道森冷的裂痕,横亘于天地之间。沟壑一侧,北襄的军卫们按剑而立, 眼底压抑着猩红的血性与怒火;另一侧,突厥将士刀甲森然, 严阵以待的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 在旷野的风中无声碰撞。

  谢令仪与照夜甫一踏过那简陋的木桥, 身后阴影便无声笼罩。两名铁塔般的突厥武士已悄然迫近, 如附骨之疽般紧贴在后。这姿态,哪里是迎接使臣?分明是将两位弱质女流视作了待宰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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