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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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言铮这样一个无微不至的人,今天竟然会丢下一大家子人,说走就走,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他不敢去想,计言铮心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谢稚才坐立难安,怎么都放心不下计言铮,终于还是忍不住要给他发条消息。
  他的手机在回云履的路上,因为怕被人发现,一时慌乱,失手掉进了地上的水洼。此刻他解锁屏幕,看上去没有大碍,但谨慎起见,仍想好好检查一遍。
  刚一揭开手机壳,一张塑封薄片便飘落下来——是那张塑封的干花,七年前被踩坏的圣诞玫瑰,他们婚礼的“一点旧”。
  那时,在休斯顿的公路边,他从计言铮手中接过这朵花,学他一样,插进手机壳,随身携带。
  现代科技足以防水,手机毫发无损,可那张塑封却鼓起了气泡,水渗了进去,把原本干燥的花瓣沾湿。不用想就知道,它会因为暴露在空气和液体中,很快就走向衰败和腐烂。
  美好的事物,毁灭起来竟如此轻易。
  谢稚才手指颤抖,把塑封片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拿纸巾徒劳地吸着水。
  花犹如此,人何以堪?
  冬雨凄冷,计言铮还带着感冒,一个病了整整一个月的人,竟在雨里不知淋了多久。现在,会不会病得更重了?
  谢稚才难过极了,心快被焦灼撕裂了。他此刻的牵挂和担心,是给一个爱他的人,那就已经不能用对错来衡量。此时此刻,原则与道德都不再能约束、限制他,什么都不再管用了。
  他握起那部在水中劫后余生的手机,给计言铮发了一条消息:「你是回自己公寓了吗?」
  他一直等到凌晨,熬得眼睛都睁不开,最终在昏沉中睡去,手机仍紧握在手心。
  而计言铮,始终没有回信。
  第二天雨过天晴,谢稚才下午要进台里,一清早便和一家人告别,离开了云履。
  来送他的还是周师傅,开的是一辆久违的宾利飞驰,坐进车里的时候,谢稚才担忧昨天那辆车湿成那样,不知道有没有及时养护。他还在犹豫要不要问一下周师傅,忽然意识到现在这辆车怕不是要把他送到天璇,毕竟他说的回“家”,被默认是计言铮和他的新家也很合理。
  “周师傅,”他踌躇地开口,“您一会儿把我送到到凤凰路和香颂路的交叉口吧,我在那儿有点事。”
  老周在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说道:“您家不就在这个路口旁边吗?要不还是直接送您回家,方便点儿?”
  谢稚才一愣:“我——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在那儿的?”
  老周脸上露出若有似无的笑容:“谢先生您别介意,从云履到世晖再到您家,这一个月我都不知道开了多少趟了。”
  电光火石间,谢稚才忽然明白过来,他轻声问道:“是计言铮?”
  “早上八点钟,您的节目结束,过一会,会下来和您同事一起去买杯咖啡。您下班一般在午饭后再过一个点儿钟,您会回在香颂的公寓。”老周的叙述很平静也很精准,接着他又开了个玩笑,“还好您上班少爷没要也陪着,不然每天三四点我可起不来啊!”
  谢稚才已经感到胸口一抽一抽的疼痛,整个十二月都重新浮现在眼前,他的失落、挣扎和振作,原来计言铮一直在旁边。
  他知道计言铮没有走到他面前,是因为怕惹他厌烦,怕被他再狠狠推开。他吸了下鼻子,问道:“那您知道他为什么不自己开车了吗?”
  “这个少爷没提过,就是有天突然把我调过去了,我猜……”老周谨慎地说,“是因为他身体不太好吧。”
  昨天老周已经见识了他们俩的决裂丑态,现在装样子也没有意义,谢稚才颓然地长叹了口气,尾音在晨光中微微发抖。
  “他还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老周吃了一惊,问道:“您联系不上少爷吗?”
  谢稚才早上看到计言铮一夜未回消息,急的直接拨去两个语音和三个电话,都没能被接通。想到计言铮可能在雨里遭的罪,谢稚才就觉得难以支撑,他艰难地坐直身子,说道:“送我去天璇吧。我要去找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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