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第16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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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院里, 孙彦脸色铁青,眉间压着极沉重的戾色。
  寒汀瞧得分明,心知自家郎君素来沉得住气, 纵然被二郎君步步进逼,也未见如此神色, 只能是在崔芜那里吃了官司。
  他有心为这两人转圜说和,奈何一来,崔芜身份今非昔比, 寒汀一介小小亲卫, 根本没有求见的资格。
  二则,自家郎君刚愎惯了,要他听从底下人的劝说,实是比杀了他还难。
  只好缄口不言,权当自己是座会喘气的摆设。
  孙彦快步进了正屋,接过茶盏时, 手指都在颤抖。滚热的一盏茶水握在手心里, 半晌不往嘴里送,心里火气实在压不住, 他抬手将茶碗砸在地上。
  寒汀正跟进来, 那滚烫的热茶就砸在他脚下。半边裤脚被茶水泼湿,却不敢去拂,顺势跪倒:“郎君息怒。”
  孙彦咬牙狞笑:“好得很!一个个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寒汀知晓这股怒火不光是因崔芜而起,还因为江南一日比一日复杂险恶的局势——胞弟不悌,生母不慈,父亲心思莫测,在废长立幼间摇摆不定。
  如今, 喜爱的女子又对自家郎君百般不屑,甚至于当面与旁的男子言笑晏晏。
  以孙彦的脾气,能忍到今日,已经很不容易了。
  寒汀无奈至极。
  他心知肚明,只需说服关中应承联姻,眼下所有困境立时迎刃而解。可麻烦就麻烦在,有当年身陷节度使府的种种折辱,崔芜这口怨气难消,断断不会同意嫁娶。
  保不齐,对如今江南的局势,她是乐见甚至拍手叫好,又如何会襄助郎君化解危局?
  孙彦也想到这一点,胸口剧烈起伏,屏息片刻,到底将怒气咽下去。
  “说到底,诸事皆因秦自寒而起,若非他从中作梗,芳荃也不会这般牛心左性不肯回头。”
  寒汀小声提醒道:“郎君,崔使君名叫崔芜。”
  孙彦冷睨了他一眼,寒汀骤然噤声。
  孙彦阖目沉思,曲指在案几边缘轻轻敲击:“咱们之前留在秦府的人手,是时候动一动了。”
  寒汀悚然一震:“郎君是打算……”
  孙彦短促低笑。
  “她口口声声,无非是指我不如秦自寒懂她知她,竟还说出秦自寒待她如知己,我只拿她当玩意儿的话,”他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喃喃,“我倒要看看,若没了秦萧,她能拿谁当知己。”
  寒汀自胸口深处涌上一股寒意。
  ***
  如今的崔芜却是顾不上孙彦,互市开办在即,她要操心的事太多——要与秦萧商议分润事宜,查看上一年账目,敲定日后诸般合作,还要抽空接见豪贾,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能掰成二十四个使唤。
  这一日,她忙得晕头转向,从花门楼的账簿里抬起头时,就见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口青铜方鉴,顶盖开有小孔,里头冒出丝丝缕缕的寒气,将盛夏暑热逼退堂外。
  崔芜:“是冰鉴?哪来的?”
  冰鉴在这个时代还是稀罕物件儿,外头是青铜铸造,里头垫了铅层。酷暑时节存上冰块,再摆上瓜果,既可借寒冰凉意解暑,又能做冰镇之用,融化的冰水则通过冰鉴底部小孔流出,堪称古代版的“冰箱”。
  崔芜稍一思忖就反应过来:“我只跟兄长提过一嘴,是兄长送来的吧?”
  彼时只有丁钰在侧,老实不客气地开了鉴盖,取了盘冰镇葡萄揣在怀里,一边吹着冷气纳凉,一边把葡萄往嘴里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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