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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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暗暗思忖,开在秦淮河一带,也不知道地方干净不干净,周围的坏境又嘈杂不嘈杂,若实在不行,他还是得带了小丫头往别地儿住去,省得不慎脏了她的眼睛污了她的耳朵。

  一行人遂又赶往了秦淮河一带。

  一时找到扬州的便捷客栈后,就见客栈虽开在闹市区,周边却都是各色店铺与住家户,并不若慕衍以为的那样鱼目混杂,关键扬州的便捷外形格局都与盛京城的一模一样,只比盛京城的要小一些,别说顾蕴主仆了,连慕衍与冬至见了,都禁不住生出几分熟悉与亲切之感来。

  慕衍自然再无异议,当即要了两间贵宾房和几间标间,让大家各自安顿去了。

  一时安顿好后,顾蕴却是再等不得了,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便让卷碧去找到刘大,持着自己的信物去将扬州便捷的大掌柜请了来,问他有关那位小姐的事。

  扬州便捷的大掌柜虽隔着屏风,看不见顾蕴的真容,听声音也能听出对方应当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且谈吐得体,语调优雅,一听便知是好人家的主子小姐,不由暗暗感叹,这么个闺阁女流,却做出了这样一番事业来,怪道老话说“巾帼不让须眉”呢,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把这世间大多数的男儿都比下去了?

  心里感叹着,嘴上已赔笑道:“回小姐的话,那位小姐姓卢,是我们本地通判大人家的千金,只是日前,她已暴毙了,所以小姐此行是见不到她了。也是怪我,听她言之凿凿的要见小姐,便急着传了话进京,却没事先打听一下她说的话的真实性与可信度,只担心她会对便捷不利,对小姐不利,不然也不至于累小姐白跑这一趟了……”

  大掌柜后面还说了什么,顾蕴已无暇注意,她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位小姐怎么就会已经暴毙了呢?不过那位小姐姓卢,应当与于二小姐扯不上关系才是。

  顾蕴一时也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只下意识问大掌柜道:“知道那位卢小姐忽然暴毙的原因吗?”扬州通判官位虽不高,却也是从四品,且在扬州本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他的女儿,怎么会忽然说暴毙就暴毙了,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大掌柜见问,脸上带出了几分鄙夷之色来,道:“卢大人家对外说的是因病暴毙,可扬州城十停人至少也有四五停人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儿,那位卢小姐,其实是被卢大人和卢家族中的长辈一块儿赐死的。”

  “赐死的?”顾蕴就越发惊疑不定了。

  大掌柜点头:“的确是赐死的无疑。小姐不知道,那位卢小姐虽是卢夫人嫡出的小姐,以前在扬州城却一直默默无闻,然而一场大病后,她却忽然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无比的乖张荒唐起来,镇日里抛头露面的吵着要开店做生意不说,据说还纠缠于知府大人的公子并我们扬州本地好几家世家家的公子少爷之间,十分的不检点;她还把生意做到了秦淮河上的行院酒家里……咳,那个,就是那些不该好人家的女儿踏足半步的地方,家人斥责她,她还说什么‘人生来都是平等的’,那些姐儿们自己也不想一双玉臂万人枕……总之就是十分的荒诞不羁。”

  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才短短几个月,便累得卢大人官声尽毁,卢氏族里小姐公子们的婚事都受到了影响,甚至还有一位已经出嫁了的姑奶奶,因其婆家极重规矩,说她有这样的族妹,连累自家名声也受损,竟将那位姑奶奶休了回来,那位姑奶奶不堪如此折辱,回娘家的当夜便悬梁自尽了。这下卢大人与卢夫人就算再想着骨肉情深,也没办法护住女儿了,只得任族人将其送到了家庙里,让其青灯古佛一辈子。谁知道不过才短短几日,竟被她自家庙里逃了出去,找到秦淮河最大的行院,说是要当那里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卢夫人知道后,气得当场吐血晕了过去,卢大人也沦为了整个扬州乃至江浙一带官场的笑柄,然后卢大人便打发了人去将那位卢小姐捉回去,之后没几日,便传出了她因病暴毙的消息。”

  大掌柜说完,不待顾蕴说话,又赔笑着重复起方才的话来,惟恐顾蕴怪罪他:“那日那位卢小姐找到我后,我听她说与小姐是老乡,又听她说她也会开这样的客栈,只苦于一时没有本钱,而且不会抢老乡的生意,我才会急着传了信进京,等她离开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小姐与她一个在盛京,一个在扬州,怎么可能是老乡?于是立刻打发了人去多方打探,然后便打探到了她的那些荒唐之举,又过了没多久,她便暴毙了,所以我立时又传了信进京,却没想到小姐竟会这么快就来了,早知道我该一打听到她不妥,就送信进京的,累小姐一路舟车劳顿,都是我的不是,还请小姐千万恕罪。”

  顾蕴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哪顾不上与大掌柜应酬,随口敷衍了几句:“大掌柜经过见过的事多,行事谨慎,我敬服还来不及,又岂会怪罪,倒是我此行来得唐突,给大掌柜添麻烦了,回头我再置了酒席,让随行的管事陪大掌柜喝几杯,聊表谢意。”将大掌柜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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