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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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澈忆起来便笑了,那孩子不才九岁嘛?思及前些日子,塾里学问最精的施先生丁艰回乡,这酒也不必喝了,穆澈接过书箧道:“既这么着,今日我替夫子吧。”

  塾室临敞圃,台下竹影清凉,圃无花,遍芷茝,香阵阵。轩中依南三尺沉檀铺地,下垂帷,乃夫子授课处。

  玉磨薄竹帘影影绰绰,后头没有一个人。已过了上课的时辰,一群学童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必是被我们昨日的问题难住,不敢来了。”说话的是个穿石青穿纹袍的男孩子,看来不过八九岁,皮肤比女孩还白上几分,一笑起来两只绿豆小眼睛便从脸上丢了,只剩薄红的仰月唇显眼。

  临座的宝蓝锦衫少年撇嘴接口:“外头传得神乎其神,我看这卓清府的家塾,啧,也不过如此。”

  此少年额上勒着一条紫棠抹缎,上嵌一颗难得的珰珠,珠光非凡,却不及少年容貌冶秀。说着话,少年有些躁热地蒲了蒲折扇,皱眉道:“倚南女塾那边都放了假,这里还拘着,又无裨益,顶是烦人。子佩,你说是不是?”

  麟旭侯独子时子佩向与南宫佘交好,闻言心中却想:身为男子和个小姑娘比,出息!

  南宫佘疑惑回头,“子佩,怎么不说话?”

  时符咳嗽一声,淡淡道:“大抵染了风热,不大有精神。”

  南宫佘好笑,“这可不像,你向来打桃射柳争在头里,今日怎么娇弱起来了!”

  便在说话时,轩中蓦然一静,南宫佘见同窗面浮异色,转头的功夫,一片白色衫角没进垂帷后头。

  有几个眼看见人走进来的学童犯合计:这位教书先生的气度,可与从前见过的大大不同啊,莫非是新请来的?

  只听教书先生在帷帘后道:“今日由我教课,你们可唤我穆先生。”

  那把醇泽的嗓音如暑日甘雨,一帮半大孩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响了。他们当中不尽官家子弟,也有几个老实少语的,可大多伶俐,不由纳罕:人家不过自己介绍了一句,连下马的师威都没有,我怎么有点肃然起敬的意思?

  卓清府一脉不乏学问精熟之人,亦有教易经的夫子姓穆,此不足奇。可学子中免不了也有姓穆的,免不得就有见过穆澈的,错愕地朝那帷后的卓然身影凝辨半晌,而后转惊为谑,憋着不说话,静等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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